慕尼黑空難成曼聯永遠的痛 皇馬雪中送炭助紅魔鬼重生

撰文:吳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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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總是不斷循環。
上月28日,載着巴西甲組球隊查比高恩斯職、球員及隨行記者的包機,在哥倫比亞山區墜毀。意外前5天,這支巴西小球會才獲得創會43年來的最大榮譽——打入南美球會盃決賽。全隊懷着高昂鬥志出發,前赴哥倫比亞出戰決賽首回合,期待寫下球會最光輝一頁,怎料搭上一班死亡客機,只有3名球員倖存。令人不禁想起58年前發生在英國曼聯球員身上的慕尼黑空難。

載着曼聯職球員的飛機在覆滿冰雪的跑道上失事,爆炸後機尾部分消失。(美聯社)

二次大戰前,曼聯是徘徊甲、乙組間的「升降機」,對上一次摘下頂級聯賽桂冠,已是1910/11年球季。自1940年夏天起德軍猛烈轟炸英國各大城市,倫敦、曼徹斯特、利物浦無一倖免。翌年3月11日,曼聯主場奧脫福被炸毀,令球隊財政狀況雪上加霜,1949年重建完成之前,主場賽事要移師同市宿敵曼城的緬因路球場。

戰後決意重拾昔日光輝,球會主席吉遜認定年僅36歲的畢士比(Sir Matt Busby)就是帶領紅魔鬼的最佳人選,不惜從利物浦手上挖走掛靴後轉任領隊的他。眼看球會有高達15,000鎊的赤字,畢士比只收購了一名球員,重用原有的年輕球員如路尼(Jack Rowley)、米頓(Charlie Mitten)和卡利(Johnny Carey)等,並逐步提拔年輕小將。球員年代以踢法優雅見稱的他,為球隊注入主攻風格,排出雙翼鋒、出擊後衞及進攻中場陣式,領軍第一個球季已取得聯賽亞軍,僅次於曾效力的舊東家利物浦。這套崇尚進攻的「曼聯式」踢法,一直被球會沿用至今。

畢士比(右一)在1950年代打造的曼聯青春班底,被稱為「畢士比寶貝」,成功在英倫以至歐洲賽場上擊敗眾多強隊。(Getty Images)

升降機成班霸

當15歲的卜比查爾頓(Sir Bobby Charlton)初到奧脫福時,畢士比對他說:「周末來奧脫福看你踢球的傢伙,全在工廠幹活,工作沉悶,你要帶給他們一些能夠享受的東西。」

劃時代的足球哲學,加上善用球探,利用最少資金發掘出具潛質球員,並着重年輕球員培訓,曼聯在戰後第6個球季迎來聯賽錦標。畢士比打造的青春班底,被稱為「畢士比寶貝」(Busby Babes),打敗眾多強隊,在55-56及56-57連續兩季奪標。可是,國內獎盃未能滿足畢士比,他渴望帶領球隊登上歐洲頂峰,成為歐洲冠軍球會盃(即歐聯前身)王者,就算英國足總反對曼聯參賽,他仍堅持己見。

只差一點點的歐冠獎盃

國內兩連冠後,滿懷自信的曼聯,第二度踏上歐洲賽征途。八強作客貝爾格萊德紅星賽和3:3,但憑主場2:1優勢,以總比數5:4力壓對手,連續第二年晉身準決賽。這一次,全隊上下都相信獎盃是屬於他們的。

慕尼黑空難10年後,曼聯終於將這隻早該屬於他們的獎盃帶回奧脫福。(美聯社)

球員歡天喜地等待返回曼徹斯特,一起玩紙牌,有說有笑,飛機在慕尼黑機場加油後再起航,惟兩度因機件故障未能起飛。大家以為要等一天才能回家,等待個多小時後,機師決定再次嘗試起飛,眾人遂重新登機。窗外風雪漸大,球員收起紙牌,神情肅穆起來,左翼碧克(David Pegg)認為自己坐的機艙中間位置不安全,調到機尾與隊友鍾斯(Mark Jones)、高文(Eddie Colman)、湯美泰萊(Tommy Taylor)、鄧肯愛華士(Duncan Edwards)坐在一起。

畢太一句話改寫球壇歷史

結果飛機在覆滿冰雪的跑道上失事,爆炸後機尾部分消失了,坐在後面的球員只有愛華士獲救,但也在15天後傷重身亡。機上44人,包括曼聯8名球員和3名球會職員,以及8名隨行體育記者在內,共23人罹難。傷勢嚴重的畢士比,曾兩度在醫院接受牧師的臨終禱告,奇迹生還後,他相當自責:「我為什麼一定要踢歐冠盃?為什麼不去質問機長繼續出航的決定?」硬漢子陷入抑鬱,萬念俱灰地對太太說。「因為這些男孩們(死去),我要退出球壇了。」

畢太卻說:「小伙子們一定希望你繼續教下去贏得錦標,讓他們名字能跟球隊的成就一起,永垂不朽。」就是這句話讓畢Sir抹乾眼淚重建球隊,惟重建之路艱巨不已,更一度陷入解散危機。9名生還球員中,兩人因傷勢太嚴重需即時退役。宿敵利物浦主動提議外借預備組球員予曼聯應急,西班牙班霸皇家馬德里更提出借出「金箭頭」迪史提芬奴一年,還願意代付一半人工,只在英足總阻止後作罷。最終在該屆賽事奪冠的皇馬曾建議將獎盃送給曼聯,但紅魔拒絕接受。

班拿貝的恩情

皇馬會長班拿貝(Santiago Bernabeu de Yeste)對畢Sir欣賞有加,於是售賣紀念旗為曼聯籌款,免費招待紅魔球員使用皇馬豪華設施,又安排多場表演賽,想盡辦法助曼聯渡過難關。當年皇馬表演賽戲金每場1.2萬英鎊,班拿貝卻說:「你們能付多少便付多少吧。」重創後的曼聯,對歐洲賽想也不敢想,他們竟仍能與普斯卡斯、迪史提芬奴等天王級球員較技,皇馬的善舉讓曼聯一步步重拾信心,7年後重奪聯賽冠軍。

1968年歐冠盃四強,曼聯力壓皇馬殺入決賽。在空難中生還的卜比查爾頓梅開二度,助紅魔鬼4:1擊敗賓菲加,慕尼黑空難10年後,終將這隻早該屬於他們的獎盃帶回奧脫福,撫慰英年早逝隊友亡靈。畢士比此時已白髮蒼蒼,戴上隊長臂章的查爾頓亦髮線後移。畢Sir一年後退休,但他為曼聯奠下深厚基礎讓球迷傳誦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