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癒系歌手John Grant 冰島浪人的音樂哲學

撰文:郭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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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雪獨自踏故城 北歐式配樂 靈動而冷靜
潛入我隨身聽 藍鯨在旋律間低唱遺孤的心聲
相比這市面 緩慢而潔凈

                          ——麥浚龍《雷克雅未克》

連歌仔都有得唱,冰島是個恬靜又緩慢的隱世國家,在這地方「慢活」必定可以踢走煩囂,心境平靜。而美國歌手John Grant正是個好例子,他過往飽經風霜,直至旅居冰島,他的人生從此被北極光照亮。

John Grant 從小到大都活在排斥、歧視及背叛之中,要好好活着確實不易。

以前的John Grant,簡直是「地獄黑仔王」,吸毒、酗酒、沉淪性愛、貧窮、感染HIV病毒,猶如中頭獎般在他身上發生。後來,長居低谷的他遇上了冰島,當地的寧靜氛圍讓他抽離了混沌狀態,再用音樂追憶從前苦澀,以第一身來說故事。他赤裸裸地撫摸心房傷疤,憑歌寄意,結果一針見血,令聽眾心靈得以治療,從此成為了「治癒系」歌手(Musical Healer),脫胎換骨。果然,冰島是個整理思緒的好地方。

活於圍牆裏

習慣了獨立的John Grant,坦言如果身邊的人突如其來的靠近,會感到不自在。

John Grant成為「浪人」之前,活在大城市,似乎找不到生活的意義,「當我身在紐約,住在一間狹小的房間,卻只能短暫的逗留,每天只是工作、工作,根本沒空打理房間,直到有天發現了一隻老鼠般大小的蟑螂。」每天汲汲營營,身心疲乏得連溝通的能力都失去,「每次我身在某些地方,例如香港、紐約,四處太多人了。周遭的人總向我逼近,而我也自然地築下高牆,作為防備,只有在表演的時候,嘗試拆下圍牆,但當大家離場後,又再次築起。」他坦白地說。

John Grant的新專輯《Grey Tickles, Black Pressure》,是一張情緒化而憤怒的唱片,黯然神傷的歌聲配合電音曲風,產生出強烈的化學反應。

流浪.音符.人生意義

直到他選擇流浪,再遇上冰島。當地面積是香港的100倍,卻只有32萬人口。相比其他繁華國家,少一份侷促,多一份奔放。

John Grant對這個國家亦讚不絕口,「我很喜歡這個地方,每次我回來,對它的鍾愛程度沒有絲毫改變。」空間之大,讓他有時間誠實地面對自己,繼而在專輯題材上,所開拓的領域更廣闊,「就像我的新專輯《Grey Tickles, Black Pressure》,Black Pressure寓意惡夢,我頓時想起死亡。假設我看到姊姊死亡,我難以想像沒有她的日子。可是,我們不能因此任意揮霍人生或逃避,需要好好面對它、談論它。」

所謂「治癒」,音樂人不只講音樂,而是用音樂讓聽眾反思,也就是John Grant獨門的音樂哲學。

經歷無數低谷,John Grant重新出發,用自己的故事配合音樂,感染人心。

試聽John Grant新專輯《Grey Tickles, Black Pressure》曲目:

治癒與自癒

John Grant「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搖身一變成為Musicial Healer。當他聽到這稱號,不禁大呼一句Beautiful。歌曲能有淨化心靈功能,對於曾活在荊棘的他,實在很鼓舞,「這(稱號)很討人喜歡,正如有人稱呼過我為『衛生局長』一樣。不過當大家這樣談論我,我還是會很謙卑,因為我曾是一個爛攤子。」

「我知道很多人在討厭我,猶其大家看着我沉淪,讓家庭變得支離破碎的時候。」他說來平淡,續道:「對任何事都要勇氣,不要刻意把問題縮小,因為You are important,所以不要再說『我的問題沒甚麼大不了』的傻話。」過來人說的話,特別有說服力,好讓筆者上了一課。

從John Grant身上看到的,誠然不是傷心就要去冰島,而是「快不快樂有天總過去」,他以第一身告訴你:每人都是主角,沒人會想結局「爛尾」,來個Happy Ending才是正路。

起碼這種故事,沒人會嫌老土。

John Grant 早前首度來港開個唱,治癒香港歌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