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路愈走愈難 做獨立記者真的能混飯吃嗎?

撰文:易汶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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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條人少的路》 作者: 朱淑娟 出版社:天下文化

走一條人少的路實在不易,朱淑娟做到了,她是台灣獨立記者的先驅。任職10年的《聯合報》不要她,她很快就成立網誌「環境報導」,繼續跑環境專題,轉眼就7年。這書前半是回顧她由成為報章記者到獨立記者的路,後半是整理近年採訪台灣空氣污染和水資源困境的專題。

此書適合有志當獨立記者的人。勤力、專注、懂得累積經驗,是朱淑娟的特質。她在《聯合報》跑環境線,經常走訪環保署,但礙於人手分配,不可跨部門採訪,也不會到現場。離開報館後,她用一張卡片、一個網誌就展開獨立記者的工作,繼續採訪環境事件;除了與官員交手,更可走訪不同地方和部門,如經濟部、農委會等,分析就更全面。另外,寫稿不怕版面限制和上司裁剪,出品全靠自己判斷。

做獨立記者能混飯吃嗎?朱淑娟與公共電視和主流媒體合作,替公視製作節目,替《商業周刊》和《風傳媒》寫專欄,從中賺取收入,也可順理成章邀訪。更多人因為報道而認識她,她往後再以獨立記者身分邀訪就更容易。因此,她十分重視報道公平,即不隱惡揚善或隱善揚惡,從而建立公信力。她的文章多次奪得台灣「卓越新聞獎」。

此書也適合投身環境運動的人閱讀。作者解釋了為何堅持寫環境專題,而且要做深度報道:「我還會留在地球。」她透過一個個案例提醒大眾,不能只看重經濟發展,忽視生態和生存正義。所以,她關注水資源匱乏,關注PM2.5微粒空氣和廢水污染,關注發展工業和科技為名、實為建樓賺錢的收地計劃,批評政府違反環評程序。
支持獨立記者,甚至較支持主流記者更重要。同樣是揭露社會漏弊,獨立記者沒有機構支援,資源較少,挑戰也較大。研究台灣公民媒體的管中祥指出,近來當地警方加強阻止記者採訪,估計因為社會運動者跟公民媒體關係密切,官方會思疑他們以記者身分進行社會行動(事實上也難以撇清兩者關係)。環顧世界,採訪自由日益收窄、互聯網充滿右翼仇恨言論、親政府媒體興起,改變一向左翼佔多、倡導社會公義為主的公民媒體環境。獨立記者、公民媒體的路,愈走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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