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協嘆「咁真誠」頒獎禮觸礁 事件礙創作自主 促藝發局講明紅線

撰文:胡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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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發局指上屆香港舞台劇獎頒獎禮損害聲譽或不利影響,包括邀請「當時充滿新聞話題」、非文藝界的漫畫家尊子及記者蔡玉玲擔任嘉賓,和司儀以「紅橋」和「紅線」為話題,終止資助頒獎和扣減最後一期撥款。

香港戲劇協會會長馮祿德慨嘆,一個如此寬容、真誠和尊重的頒獎禮也竟然「觸礁」,反問如何繼續做創意。他認為,事件對業界創作自主影響好大,難以預料影響的程度,亦難以不引起業界的恐懼和疑慮,希望藝發局可以坦白闡明「紅線」,與業界商討細節,而非靠業界揣摩,「又話互信溝通,唔介意你講明,我哋會有生存之道,我哋仍然愛港愛國。」

究竟條線係邊?依家咁寬容、咁真誠、咁尊重嘅頒獎禮,都居然觸礁、觸池,我哋行業其他朋友點做創意?
馮祿德
香港戲劇協會會長馮祿德慨嘆,一個如此寬容、真誠和尊重的頒獎禮也竟然「觸礁」。(黃浩謙攝)

業界對紅線感憂慮 難以揣摩 「揣咗都踩咗隻腳落坑渠」

馮祿德認為事件對業界有影響,若非觸及業界的尊嚴和福祉,「我唔想開㗎,好驚見傳媒㗎。」他坦言,劇協一直希望藝發局闡明「紅線」,但一直不得而知,直至發生今次事件,藝發局「某某然出手」,間接說明業界的疑慮是正確,「真係有條線,但條線無示範、無明列、好似改卷有marking scheme。」

他指,劇協尊重法律和國家條例,「誰人不愛國,明啦?」,又指「無理由唔愛媽媽同屋企,唔需要質疑。」他認為,紅線的細節可以慢慢商討,但不希望要業界揣測,「有時唔小心阿媽,踩錯落坑渠,話畀我哋聽條坑渠係邊啦。」,「今次行為話畀我哋聽,真係有坑渠阿仔,坑渠係邊你自己估下啦,從今次事例去揣摩,點揣呀? 到揣咗都中咗招,踩咗隻腳落坑渠,扭親、拗柴。」

劇協頒獎禮安排被停資助,他指,劇協猶如一個示範,反問如何叫業界不憂慮,「如何叫戰戰兢兢嘅朋友,點會唔會有更大嘅恐懼同疑慮呢?」他續指,劇協不介意被「利用」,但希望藝發局再三思決定,亦稱業界不介意當局講清「紅線」,「點解唔坦坦白白,又話互信溝通,講明啦,唔介意你講明,我哋會有生存之道,我哋仍然愛港愛國。」

雖然有感覺挫敗,但我哋創作人都唔會比佢打擊到。
莊梅岩
莊梅岩表示,對藝發局的行為感到失望、憤怒,認為政府有責任資助文化藝術活動。(黃浩謙攝)

批藝發局「話殺就殺」 以路過說法斷藝團生死

著名舞台編劇莊梅岩表示,對藝發局的行為感到失望、憤怒,認為政府有責任資助文化藝術活動,惟一個對業界如此重要的頒獎禮都可以打壓,「代表佢已完全唔顧全業界嘅感受。」

她續指,藝發局此舉正告訴大家原來可以「話殺就殺、話唔批就唔批」,即使頒獎禮的藝評報告十分正面,但局方亦完全沒有提及相關觀點,亦沒有提及局方所謂收到投訴的內容及方式是什麼,「最慘係𠵱啲路過嘅說法,就可以判斷我哋𠵱啲藝術團體嘅生死。」

她笑言,或者此事都是好事,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紅線原來是禁忌,認為現時做藝術行政的人比做藝術家更有想像力,而現是終於可知道,笑稱「劇協只能示範一次。」對於藝發局主席霍啟剛指,取消資助是擔心有違反國安法的風險,莊梅岩指,如違反國安法,警方可以拘捕,不要稱害怕違法,因怕違法可以是無限大,「講咩嘢都可能觸道到你覺得可能犯法。」

嘆年輕藝術家在紅線陰霾下要適當妥協

她認為,慶幸劇場人是很有火,「所以我哋都仲會捱到」,「雖然有感覺挫敗,但我哋創作人都唔會比佢打擊到。」她指出以自己為例,仍會忠於藝術,不理任何紅線,但亦心痛年輕藝術家在紅線的陰霾下要作出適當的妥協。她亦同意自己作為創作人亦有擔憂,如會否在審批場地有限制,又或邀請了一些局方所謂不喜歡的嘉賓就會停撥資助等。她形容相關行為形同欺凌,「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就唔會同佢哋一齊欺凌個別人士。」

她承認,藝發局今次舉動打亂了協會的陣腳,因按往年來說,來年的場地及資源今已獲批,但幸好業界有不少人都聯絡協會指願意捐錢或以其他方式協助,「慶幸大家都好團結,同埋知道自己做嘅嘢係無錯,同埋我哋會一直行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