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居時代.三】公屋到居屋之間 活化工廈實驗青銀共居

撰文:蔡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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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特首林鄭月娥上台後,隨即宣布成立「土地供應專責小組」,展開土地大辯論,提出短、中、長期解決香港居住問題的方案。即使是短期方案,也是以十年為單位,對於現在迫切的居住問題,並沒有緩解的辦法。現時公屋輪候制度以家庭、高齡者作優先考量,單身青壯年在漫長的等候期間,能否將共居作為一種過渡性選擇?現在港台共居模式,被視為一種過渡性房屋選項,從2012年的光房實驗,2015年的玖樓開辦,再到2017年的社會房屋共享計劃,都受限於業主與營運團隊簽約的時間。共居在港台兩地發展,成為一種「暫時」的選擇。

WE 嘩藍屋計劃透過社會企業和政府合作成功活化歷史建築。(資料圖片)

共居可作為過渡性房屋

2017年,謝偉銓成立名為思籌知路(Hong Kong Seek Road)的智庫,以城市規劃為題舉辦比賽,以設計一個100公頃的土地、10萬人口的市鎮為題,廣邀民間拍片貢獻想法。

他笑着說:「最後決賽的六個隊伍中,起碼有三隊都提出長幼共融(青銀共居)的想法。」謝偉銓認為,共居無法紓解長遠住屋環境問題,因其標準較低而寬鬆,但它是能緩解住屋問題的方法之一。對於共居如何紓緩房屋問題,他提出結合「青年共居」和「活化工廈計劃」,由業主為政府提供單位,青年共居、青銀共居都是可嘗試的方向。

選擇工廈作為推行共居的目標,原因在於過去因活化工廈計劃得益的多為業主,租客反而因為改裝後租金上漲而被迫離開。謝偉銓認為,活化工廈後,可要求業主提供部分空間,以一塊錢或較廉宜的價錢租給政府,政府可以分配給協作的企業和租戶。

整合工廈各業主的意見並不容易,因此謝偉銓主張,先從單一業權的工廈着手,香港約有1,400多棟工廈,其中370多棟是單一業主。他主張鬆綁工廈改建成居住空間的技術限制,以整棟翻修的形式,讓工廈可以成為青年商住兩用的Loft空間,並交由一些NGO運營。

謝偉銓希望未來所有香港人,尤其是年輕人,能夠擁有大一點的居住面積。(資料圖片/蔡苡柔攝)

「年輕人吃得簡單,不喜歡煮飯,作息也更有彈性,如果讓辦公的地方和住房結合,也可以減輕年輕人的負擔。」港府的房屋政策以家庭上樓為優先考量,對青年群體的關照不足,活化工廈可吸納年輕租戶。此外,活化後的工廈可以成為青銀共居的實驗地。

青銀共居社區曾在西班牙獲得廣大的成功,阿利坎特市(Alicante)會為年輕人提供住宿折扣,年輕人在社區可陪伴長者或為他們勞動,而老年人也可以提供經驗傳承。

不少國家早已建立集中式養老社區,讓社區裏面的功能發揮起來,做到大型「共生社區」。香港要發展社區化的青銀共居有其難度,即使在台灣成功經營青銀共居的玖樓團隊,也沒有經營樂齡社區的經驗。

玖樓經營青銀共居時,需要挑選住戶,在香港發展青銀共居,也可能會遇到文化、私隱方面的問題。邱勇指出,在歐洲發展青銀共居是成功的,但不代表放在香港就會成功,例如世代問題及價值觀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就像玖樓青銀共居的住戶都經過「篩選」,要試辦青銀共居,也需要找更多open-minded的人。

此外,國外的共居模式是每一個人都享有獨立的空間,用社區的概念去運行,能保有某程度的私隱。香港還沒有樂齡社區的相關例子,目前社聯正在商討將三棟位於屯門的村屋開發為青銀共居社區。

促鬆綁工廈轉住宅條例

對於「共居」,謝偉銓將其視為置業階梯以外的過渡性住宅,在公屋到居屋之間,像階梯一樣提供過渡性選擇:從公屋、綠置居、居屋到首置屋,一層一層的前進,「從公屋到私人房屋的差距很大,距離太大是爬不上去的。就像樓梯都是一級一級上,因此在距離之間要加一些階梯。」

謝偉銓形容「就像是一開始只能買得起一般的麵包,再來買多一點牛油,再買香一點的麵包,最後可以吃到像Lady M那樣的糕點,都是一級一級往上的。」他表示,在階梯之間,過渡性房屋可以彌補這些不足。

謝偉銓認為,共居能作為過渡性房屋的選項之一,緩解香港居住問題,圖為Synergy Biz Group經營的青年共居空間。(Synergy團隊提供)

但對於過渡性房屋的質疑,其實從來沒有少過。許多推廣共居的機構都希望政府鬆綁建築標準,包括放寬共居單位的消防條例、工廈單位轉住宅單位的規管等。「會有人批評為何要推行一些比現有水平還要低的東西,但我覺得這是一個不落地的想法。對你來說這標準訂得低,但你也要看現在是什麼標準,有沒有得到改善。」謝偉銓強調,共居只能作為「緩解」居住問題的方法,不是用共居直接解決問題。

謝偉銓坦言,「長遠當然不希望只做到這樣,現在你要有麵包但沒有麵粉,在等待麵粉的期間他就要餓死了,沒時間討論麵包外形和味道。」他倡議青年共居與工廈結合,如何緩解居住難題是現在迫切的問題和優先考量。「十年以後的事情對居民來說太遠,我們要給一些reachable的目標。」但對於共居項目交由誰來做,謝偉銓認為應由政府協助,社會服務機構經營,政府的組織太大,又要相互制衡,會有效率低落的問題,而私人企業會有追求營利、跟股東交代的包袱,因此由政府資助有相關經驗的NGO或社會企業是最好的做法。

西方的共享概念由來已久,謝偉銓強調,共居、官民合作的觀念在香港都在起步階段,「觀念一定會轉變,時代不同。如果我們一直停留在過去的時代是不行的,要與時並進。」家的概念一直在變化,而共享概念對於等候公屋、等待有能力購買房產的年輕人而言,或許可以視為一種有效利用空間的選擇;但是要根本解決居住問題,仍是香港政府無可迴避之責。

上文節錄自第127期《香港01》周報(2018年9月3日)文章《公屋到居屋之間 設階梯助上流  活化工廈濟急 實驗「青銀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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