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30一枝花.下】結婚生仔是達標還是束縛?「離婚先係鬆綁」

撰文:梁雪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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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翻看1996年的日本神劇《悠長假期》,劇中女主角是事業不順的退役模特兒葉山南(山口智子飾),年過30又被悔婚的她,在男性主導的社會中一再被挖苦為沒人要的女人。來到今天2017年,21年過去,社會的觀念改變不了多少:年近30的,叫中女;年過30的,是熟女;年過30又單身的,是剩女。女子,因為有生育期限,而被附上一個「賞味期限」的死線。(可參考黃貽興的「賞味期限已過的女人」)
上周末,Sally Coco(情趣用品店)、女影香港(推廣女性電影的組織)、 Good Moaning(推廣女性情慾自主的組織)合作舉辦【女人30.吾30】分享會。邀請了數位不婚/未婚/已婚/離婚的女子談女生的抉擇。

主持:Po Po G( Good Moaning 族長-類似版主的概念)

嘉賓:Yvette(王樂儀)(兼職教性別研究/填詞/教授助理)、Sonia(黃鈺螢)(女影香港主席)、Kitty(洪曉嫻)(詩人)、Vera(Sally Coco創辦人)

分享會的主持與嘉賓有著不同的感情狀態:未婚/離婚/已婚/已生育。(左一)Yvette(王樂儀)、(左二)Sonia(黃鈺螢)、(中)Kitty(洪曉嫻)、(右二)Vera加手抱的寶寶「小背包」、(右一)Po Po G。(楊程攝)

上回談到女子之所以被說成有「賞味期限」,與生育期限有很大關係,那懷過孕、生過孩子的女子就自由了嗎?上集:【女人30一枝花.上】追趕賞味期限只為結婚生仔?「我係嚇大嘅」

婚姻:原來婚姻的條約已入血

(李澤彤攝)

Kitty:我26歲生小朋友,我跟BB的爸爸沒有結婚,現在同居。我媽媽無所謂,她一直好想我生小朋友,只要我生就行,男人是誰都不重要。我不結婚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可以隨時可以離開這關係,可以自主。BB跟我姓洪,因為她是我的女兒嘛。我曾在入境處俾人兇,話BB不能跟媽咪姓。我說怎麼可能,之後又要我們寫聲明。後來去健康院、做護照、回鄉證,職員都這樣說,問我有沒有改姓契,這也可以反映香港的女性權力。

(編按:入境處職員指,一般情況下,已婚夫婦所產下的子女會跟隨父親姓氏。如父母協定為嬰兒跟隨母親的姓氏,可以向入境處提出,當局會視乎情況下再作處理。至於非婚生子女,假如父親資料欄留白,嬰兒則可跟隨母姓。)

Yvette:我結過婚又離過婚。 

Kitty:所以妳是主流社會中(被)形容年輕高學歷女子,閃婚、離婚再終止懷孕的不良少女!

Yvette:哈,結婚真的需要衝動的。我們沒有立刻結,是後來我去了荷蘭交流,選擇了21歲生日當天飛回來香港簽紙(21歲才可不需父母同意結婚),第二日坐飛機走。離婚是因為本身我們在結婚之前,大家都有其他感情生活,只要不告訴對方就可以。但原來結婚之後,那些概念是植根腦海,我以為自己已經打破傳統觀念,但婚姻的條約卻變成掣肘,原來離婚是鬆綁,但離婚之後我們還是在一起的。

事業:當了媽媽冇職升 冇結婚就人格缺陷

Vera剛剛生了小孩。這天帶著孩子一起來分享會,由丈夫照顧。她自言,除了開了間情趣用品店,自己其實是個普通的幸福師奶。她幸運的是,丈夫與她一起打理店舖,所以能繼續打拼,但不少女子生育過後,就要放棄事業,做個「好媽媽」。(楊程攝)

Kitty:生了小孩,自己的時間被斬碎(因為要跟著孩子的時間表做人),不能專心做事,所以職場上覺得生孩子之後的女子價值不高。

Sonia:那是因為女性被賦予的責任很多,生仔後男人都可以專心事業,媽咪要陪小朋友點點點。

Kitty:係啊,我伴侶工作到10點才回家,我就主力照顧小朋友。我餵人奶,出街時間只能有6小時,好多生理和家庭上的職責。

Yvette:我離婚之後,發現自己懷孕。我本身不想太快跟小朋友建立關係,因為生育與結婚一樣,都是進入一段重要的關係,而我未準備好,所以知道懷孕後,一秒之間就決定終止懷孕。其實我在等待做手術期間,一直在思考到底(他/她/它)是小朋友還是細胞。但我之所以這樣決定,是因為意識到無論是婚姻和生育都不是輕率的決定,我還未準備好承受一段重要的關係。

Sonia:在事業上,當妳生仔,就覺得妳唔專心做事,冇職升;太靚、會化妝又覺得妳不專心;而當妳唔拍拖、唔結婚就性格有問題,冇人要。

Po Po G:我做公關,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是當妳單身時,老闆就覺得後生女都沒拖拍,又沒有家庭之類的顧慮令妳分心,就什麼都給妳做。

(分享會為兩小時,此文為節錄,並由記者劃分了29+1、戀愛、家庭、事業四部分)

族人在Po Po G的臉書專頁Good Moaning留言:
我有一個好強烈的感覺,某幾位講者都做著/講著仿佛很離經叛道的事,但因為大家current status都係有男朋友,所以好似無咁大壓力,因為as long as我溝到仔/有人要,其他人就少咗樣嘢可以攻擊你。我諗,如果單身冇男朋友,要做到咁的話,應該會更加難。呢個就係普遍D人點Define一個30歲女人,你要有男朋友/老公先為之成功,即使你其實單身快樂,生活充實,世人都會覺得你有欠缺。
(編按:所以過了30歲,要繼續當個自主女性會愈來愈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