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暗誘」北愛爾蘭脫英  大不列顛王國挺得過四分五裂?

撰文:麥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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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領袖今日(4月29日)舉行峰會,敲定與英國展開脫歐談判的策略,其中一項討論事項為是否表明一旦北愛爾蘭與愛爾蘭統一,北愛可自動加入歐盟。這項要求由愛爾蘭提出,但對英國來說,歐盟此舉如同鼓勵北愛獨立。
除了北愛,蘇格蘭、威爾斯獨立聲音亦在英國脫歐公投後膨脹,經歷數百年風雨的大不列顛王國能否挺得過「四分五裂」危機呢?

歐盟27國領袖舉行峰會談論英國脫歐,內容包括是否在愛爾蘭與北愛統一後,讓北愛自動加入歐盟。(美聯社)

歐盟27國領袖首次單獨就英國脫歐問題舉行峰會,主要是敲定對英談判策略,但《衛報》引述峰會備忘指出,各國領袖或在會議宣言中表明:「歐洲理事會承認,根據國際法,統一的愛爾蘭是歐盟的一部分(在愛爾蘭重新統一的情況下)」。

這段內容獨立於歐盟官員制訂的談判指引,並非與英國談判的議題,並以1998年倫敦、都柏林與北愛自治政府簽訂的《貝爾法斯特協議》(Good Friday Agreement)為依據。這項協議規定,南北愛爾蘭之間不再設置邊境檢查站,人員自由流動;如果北愛選擇統一,雙方是有權統一的。

愛爾蘭本身為歐盟成員,英國脫歐後愛爾蘭與北愛之間會否恢復邊境宫制,成為困擾各方的問題。英國前北愛事務大臣兼保守黨議員派特森(Owen Paterson)警告,歐盟不應干預愛爾蘭統一事務,「在脫歐談判期間,歐盟干預英國融合問題的做法,並不太適合及不明智」。歐盟解釋,將不會就統一表明立場,只是純粹提出已知的事實,希望北愛與愛爾蘭之間出現「硬邊境」。

南北愛爾蘭統一問題隨着英國啟動脫歐程序而受關注。(Getty Images)

南北愛爾蘭統一意慾不高

歐盟在英國脫歐談判的敏感時刻主動觸及南北愛爾蘭統一問題,難釋瓜田李下之疑,但北愛是否受落?事實上,北愛內部一直有脫離英國的呼聲,而且在去年脫歐公投中,當地約56%支持留歐。英國最終走上脫歐之路,北愛分離勢力新芬黨隨即重提「脫英歸愛」。新芬黨女領袖歐尼爾(Michelle O'Neill)最近說:「英國脫歐將帶來經濟災難,對北愛人也是災難,跟愛爾蘭統一的公投也得盡快舉行。」在3月舉行的北愛國會選舉,新芬黨保持第二最多議席政黨,僅僅少於民主統一黨一席,新芬黨表示,支持與愛爾蘭統一的人增加。

不過,支持歐盟與脫離英國始終不是同一回事。南北愛爾蘭民眾對於統一似乎不太熱中。最新民調顯示,若果就是否與愛爾蘭統一舉行公投,62%的北愛民眾支持留在英國,只有22%支持加入愛爾蘭;愛爾蘭民眾對統一同樣抱懷疑態度,特別是如果統一需要巨額成本。此前有研究指出,南北愛爾蘭一旦統一,愛爾蘭要為北愛逾90億英鎊財赤買單,根據民調,在此情況下,只有1/3的愛爾蘭人支持南北統一,1/3反對。

民調說明,英國政府目前仍毋須不太擔心北愛脫英,但脫歐已成事實,南北愛爾蘭邊境問題仍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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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民族黨黨魁施雅晴正爭取舉行第二次蘇獨公投。(Getty Images)

蘇獨呼聲高唱入雲

比起北愛爾蘭,蘇格蘭尋求獨立的行動更令文翠珊頭痛。在去年英國脫歐公投,62%蘇格蘭人支持留歐,但最終結果仍要脫歐,蘇獨派對此十分不滿。蘇格蘭民族黨黨魁兼蘇格蘭首席部長施雅晴(Nicola Sturgeon)多番警告,若英國沒有重視蘇格蘭的意願,將會發動二次蘇獨公投。施雅晴曾提出「軟脫歐」方案,但文翠珊不為所動。英國國會上下議院批准政府引用《里斯本條約》第50條啟動脫歐程序後,施雅晴突然發難,在3月中宣布將,要求於英國正式脫歐,即2019年3月前,發動二次蘇獨公投。3月28日,蘇格蘭議會在民族黨及綠黨支持下,以69票對59票通過公投議案,把球拋給文翠珊。

文翠珊目前意見「照收」,態度「照舊」。施雅晴宣布發動二次蘇獨公投後,文翠珊接受電視訪問時隨即否決,認為「這不是適當時間」舉行獨立公投,強調「所有精力應該投放在未來英國與歐盟關係的談判工作上」。文翠珊又炮轟施雅晴分裂英國,表示「現時我們應該一起工作,而非拉開大家」。

文翠珊手握對蘇獨公投否決權,加上民望高企,有恃無恐。YouGov去年11月的民調指出,自2014年蘇獨公投以來,反對獨立的蘇格蘭人持續上升。在施雅晴宣布要求二次公投後,民調機構Panelbase指出,支持獨立的蘇格蘭人比起2014年公投較低,只有44%,56%大多數支持留在英國。加上,施雅晴要求在2018年夏天至2019年春天舉行獨立公投,但距離2014年9月的公投,兩次公投時間相距甚短,許多蘇格蘭人不同意急急再度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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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翠珊(右)與施雅晴(左)多次討論「蘇獨」問題,但沒有太多實質進展。(Getty Images)

雖然在3月底的英國啟動脫歐的信件上,文翠珊承諾於正式脫歐後,會「大幅」下放權力予蘇格蘭等聯合王國成員,並強調「我們將代表整個英國談判,將每個聯合王國成員的利益列入考慮」。不過,以文翠珊過往對蘇格蘭寸步不讓的作風,加上信中沒有提到對蘇格蘭的作出何種特別安排,是否只是應付蘇獨權宜伎倆,還是真的會考慮其利益,仍是疑問。

兩位女士政治角力的下一焦點將是6月的國會選舉,觀察家普遍相信,文翠珊突然宣布提前舉行大選,意在削弱主要反對黨工黨在國會的力量及增強自己在脫歐談判的民意授權。但對蘇格蘭而言,這次選舉亦被視為對獨立與否的變相公投。

威爾斯也想獨立?

另一邊廂,威爾斯也出現獨立的呼聲。支持獨立的威爾斯黨黨魁伍德(Leanne Wood)3月13日說,「蘇格蘭宣布二次公投決定,反映若英國政府最終未能重視蘇格蘭的利益,可能令英國最終分裂」,在這個情況下,威爾斯需要決定自己的前途。不過,去年脫歐公投中,過半威爾斯人支持脫歐,若威爾斯黨控訴英國沒有顧及威爾斯的利益,似乎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