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特朗普終屈服 讓獨立檢察官查俄羅斯風波 離彈劾多遠?

撰文:陳奕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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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壇本已擾攘,過去一星期多震撼彈更是接踵而來,總統特朗普不得不屈服,讓獨立檢察官徹查俄羅斯風波。
由民主黨到傳媒,「彈劾」二字愈來愈多人說。總統上任才4個月,彈劾下台看似難以置信,但從種種跡象看來也絕非沒有可能。

FBI官員披露,特朗普在2月曾經要求局長科米「放生」調查。(路透社)

整場鬧劇有遠因,有近果,即使嘮叨也得先重溫一次。

美國去年總統大選,俄羅斯人以網絡和媒體攻擊民主黨,這已是美國各界共識。唯一要弄清楚的是,特朗普是否同謀?他的團隊有否串通外國勢力?事件已進入調查階段,聯邦調查局(FBI)國會分別在找出真相。最少有兩個人凶多吉少。一是前國家安全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因為他收過俄羅斯錢,亦在上任前私下聯絡俄羅斯大使商討制裁事宜,幾可肯定違反法規。另一人是特朗普前競選主任馬納福特(Paul Manafort),他同樣收過俄羅斯的錢,錢銀瓜葛數以百萬計,水洗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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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近的發展是特朗普在5月9日開除了FBI局長科米,再在一星期後有局中人向《紐約時報》披露,特朗普曾經要求科米放過弗林,不但動機昭然若揭,連帶FBI以後的調查是否公平公正也成疑慮。

科米自2013年起出任FBI局長,原本任期長達10年,到2023年才屆滿。(路透社)

  前FBI局長接手 展開獨立調查

FBI的最高負責人原本是司法部部長塞申斯(Jeff Sessions),但他曾經與俄羅斯大使密晤,所以早已避席調查,交由副手督師。但在開除科米一事上,副部長羅森斯坦(Rod Rosenstein)有份參與,支持特朗普的決定,連帶他的公信力亦受動搖。最終在5月17日,亦即《紐約時報》披露施壓事件後的一天,羅森斯坦發表聲明,宣佈委任米勒(Robert Mueller)為獨立檢察官,主理整場調查。

米勒是檢察官出身,曾任司法部助理部長,在2001年獲時任總統小布殊委任為FBI局長,十年任期滿後獲奧巴馬再續任兩年,經驗和公信力十足。曾任奧巴馬法律顧問的魯姆勒(Kathryn Ruemmler)形容米勒是最好人選:「他絕對是一流人選。」

他不會理會輿論或政治壓力,只會全面徹查事件。
前奧巴馬法律顧問魯姆勒
米勒曾任FBI局長12年,獲得民主、共和兩黨支持。(美聯社)

  呼聲日大 司法部終升級規格

前局長科米3月20日在眾議院的情報委員會作證時,破例承認FBI正在調查特朗普團隊中人與俄羅斯政府的可能關係,以及兩者有否合作。根據司法部的委任指令,米勒將會接手這場調查,範圍包括:

俄羅斯政府與總統特朗普競選團隊的任何關係及/或合作由此調查而起或可能而起的任何事情法例授權特別檢察官可調查的任何事情

獨立檢察官是高規格「待遇」,早在二、三月事件發酵之時,早有聲音要求司法部如此做。但司法部遲遲未肯,共和黨的國會議員亦一再反對規格升級

美國偶有案件茲事體大,要交由獨立檢察官主理,例如1970年代尼克遜的水門事件,及1990年代克林頓的白水事件。但調查不一定會入罪,例如在白水事件中,獨立檢察官查了7年,控告希拉里涉嫌商業詐騙和妨礙司法公正,最終還是不成立。

羅森斯坦撰寫了3頁文件,向特朗普表示科米不適合領導FBI。(路透社)

  特朗普:不會放棄為人民努力

羅森斯坦也強調,現階段未證實有任何人犯法。「我下此決定,非因查證到有人犯事或要起訴誰,我沒此意思。我這樣做是因為事態獨特,基於公眾利益,我要授權一個獨立於體制指令以外的人負責調查。」

總統特朗普相信,獨立檢察官可以還他清白。「我已一再重申,徹查事件可證實我們現在所知的就是事實,我的團隊沒有勾結任何外國勢力。我期望此事將快水落石出。同時,我不會放棄為人民努力,為國家前程最重要的事努力。」

值得留意的是,隨着民主黨人和傳媒要彈劾總統的呼聲日高,特朗普此時的一句「我不會放棄為人民努力」更形刻意,似乎向來跋扈的他也感受到下台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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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傳媒一再揭發特朗普的把柄,民主黨的國會議員一再批評總統不稱職。(路透社)

  彈劾三步曲 國會議員成關鍵

根據美國規例,要彈劾總統程序有三:

眾議院過半議員同意,即可展開彈劾首席法官主持,參議院全體審理參議院3分2議員同意,總統下台

換言之,特朗普的仕途最終取決於國會議員的取態。在眾議院方面,民主黨現時只得193席,要有25名共和黨人倒戈方可展開程序。即使過了這關,到了參議院,民主黨目前佔46席,距離所需的67票甚遠。

但政治沒有永遠的朋友,什麼事情也可能發生。最少從三件事上,我們可以推測展開彈劾的可能性近日大了。

第一,多了共和黨眾議員不反對彈劾。例如阿馬什(Justin Amash)被問及FBI局長受壓一事,坦言他比較相信科米,又謂若果事件屬實,眾議院可以展開彈劾。他的黨友瓊斯(Walter Jones)也說,相信法律專家會研究是否要啟動機制。

《華盛頓郵報》報道,特朗普和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透露了軍事機密。(MFA Rus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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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即使有共和黨人嘴巴上維護總統,但暗中很可能愈來愈不滿。近日《華盛頓郵報》更加取得一段錄音,證實共和黨的眾議院領袖去年曾說,特朗普收了俄羅斯總統普京的錢。即使錄音中的議長賴恩(Paul Ryan)已明言「呢度講呢度散」,還是有人可能將內容外洩,向特朗普「踩多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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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同樣是《華盛頓郵報》,他們獲得多名白宮官員證實,特朗普5月10日接見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之時,曾經向對方洩露ISIS的機密情報。按道理,會晤只得重要的官員出席,但特朗普的言論還是外傳,似乎連白宮內都有人想「作反」。

特朗普在大選之時,原本已經得不到共和黨建制勢力支持。雖然為了權力,一眾黨友還是支持他上台執政。但特朗普的醜聞一宗接一宗,公信力和政治形象直奔破產邊緣。從種種跡象看來,說他有一天眾叛親離,失去黨友在國會護航,也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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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FBI局長到軍事洩密,特朗普可謂陷入政治危機,天天成為報章頭版。(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