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委員會女主席馮德萊恩 解構德國「von」氏的貴族淵源

撰文:鄭逸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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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國防部長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將接任容克(Jean-Claude Juncker)成為歐盟委員會首位女主席。這位60歲的政壇老手出名雷厲風行,在國內曾被不少人士視作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的接班人。
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可能不少人也會注意到她的姓氏相當特別。即使在德國,姓氏中包含「von」、「von der」的人也並不常見,背後更有一段特別歷史。

馮德萊恩於1986年嫁予醫生海科(Heiko von der Leyen),她如今的姓氏正是冠夫姓得來。海科是馮德萊恩家族的後人,早在18至19世紀,這個家族曾代代經營絲綢紡織及售賣事業,在德國一度聲名顯赫。1786年,這個富有的商人世家被封為貴族,此後還獲得拿破崙一世、普魯士國王加封。

家族名稱「von der Leyen」中,「von」相當於英文中的「of」或「from」、「der」則是「the」,而「Leyen」取自家族發跡的村莊萊厄(Leye)。因此從字面上解釋,馮德萊恩的意思是「來自萊厄」。

新任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與丈夫海科(Heiko von der Leyen)。(Getty Images)

要數德國最有名氣的「von」姓人物,當然是德意志帝國首相俾斯麥(Otto von Bismarck),也是說他的名字意思是——來自俾斯麥的Otto,而俾斯麥就是薩克森-安哈爾特州(Saxony-Anhalt)北部的一座城鎮,而這位一代首相的家族正是來自這裏。

這些貴族姓氏可追溯至中世紀,德國貴族們為了與平民階層區分,於是在名字裏加上「von」或「zu」等中介詞,後面的姓氏則是他城堡或封地的名稱。這就跟今日英國王室「of」的用法相同,例如英國威廉王子就是HRH Prince William Duke of Cambridge(劍橋公爵威廉王子殿下)。

說起德國的von姓,最大名鼎鼎的當然是俾斯麥(Otto von Bismarck)。(Getty Images)

平民的姓氏 跟職業相關

同樣有趣的是,農民或工人階級的普羅大眾,其姓氏往往就是他的職業,如Bauern(農民)、Becker(麵包師)、Muller(磨坊工人)、Schumacher(鞋匠)、Schneider(裁縫)、Schmidt(鐵匠)、Weber(紡織工人)、Fischer(漁夫)等,都是今時今日在德國相當常見的姓氏。

不過,並非德國所有姓氏裏有「von」的人都跟貴族有關,北部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下薩克森及威斯特法倫等地區,許多家庭的姓氏都有「von」,用以表最早的祖籍來源。

末代德意志皇帝及普魯士國王威廉二世(中),於一戰戰敗後流亡。威瑪共和國成立,貴族制度也壽終正寢。(Getty Images)

君主制廢除 要姓von只靠傳承或嫁人

不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德國於1918年廢除君主制、改行共和制,舊的貴族制度自然也不復存在。當局宣布允許民眾保留姓名中「von」「zu」等字眼,但它們不再象徵貴族銜頭,而是僅作為姓氏的組成部分,仍然可以傳給子孫、配偶。因此,自1919年以後,德國就沒再出現新的「von字輩」。

除卻德國,歐洲其他地區也有類似的命名方式,例如奧地利人姓氏中出現「van」這個字眼,同樣意味他的祖輩很可能是貴族。而在荷蘭、瑞典等地,「van」在傳統上並非貴族專用,普通人也可以用這個詞組成姓氏。

1960年代美國電影《仙樂飄飄處處聞》(The Sound of Music)中的Von Trapp家族,他們來自奧地利。(Getty Images)

來到今天,這些特別姓氏卻有機會為主人帶來麻煩。與德國的寬容做法不同,奧地利政府對此類姓氏的繼承,實行相當嚴苛的管制。例如嫁給「van」姓人士,也不允許改成配偶的姓氏。

這種做法在當地引發不少爭議,有人為此入稟法院,更有持德國、奧地利雙重國籍的人,因此放棄奧地利人身份。惟當局認為,這些特殊姓氏曾象徵貴族,必須謹慎處理,否則很可能違背眾人平等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