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方濟各倡民事結合而非同性婚姻 「婚姻是一男一女的事」

撰文:毛詠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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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教宗方濟各在一套最近記錄片,呼籲為同性戀者設立民事結合法例(civil union laws),讓他們擁有組織家庭的權利並受到法律保障。此舉為歷代羅馬教宗在同性戀問題上最開明的取態,不過方濟各贊同的為「民事結合」,而非贊成同性「婚姻」。到底兩者有何不同,方濟各在過往訪問亦有給出看法,強調傳統上,婚姻是一男一女的事。 

教宗方濟各對同性戀採態傾於開明,但卻不認同同性婚姻。(美聯社)

方濟各在同性戀問題上的取態偏向開明,過往已曾多次表示大眾需對同性戀者更為包容,在2017年亦曾表示,同性伴侶結合不應稱為「婚姻」,應稱作「民事結合」。這當時被大眾認為教宗對同性戀者民事結合「開綠燈」。

在周三播出的新記錄片《Francesco》,方濟各談及環境、貧窮、移民、種族多項議題,還在同性戀問題上進一步說明他的看法。他以西班牙文說:「同性戀者有權擁有家庭,他們都是天父的兒女。沒有人應該被家庭驅逐出去,或因此受到折磨。我們需要的是設立民事結合法律,令他們受到法律保障。」這亦使他成為倡議讓同性伴侶民事結合的第一位天主教教宗,但方濟各強調不贊成同性婚姻。

在2017年出版的《Politics and Society》收錄了方濟各與法國社會學家Dominique Wolton的對談。方濟各明言不認同同性婚姻。「婚姻是一個具歷史意味的詞,久存於人類文明,不只於教會之內。這是男女之間的諦結,我們不能改變,這是自然定律。」他又指,這是不容置疑的真諦,同性伴侶之間的應稱為民事結合。

一對男同性戀人在梵蒂岡聖伯多祿廣場上熱吻。(美聯社)

民事結合與同性婚姻之別

在社會法制上,同性伴侶的民事結合在各個國家定義都稍有分別,名稱亦可能有所不同,例如在英國稱為「民事伴侶」(civil partnership),在捷克稱為「同性結合」(same-sex unions)。概括而言就是政府認可一對同性的法律認可關係,跟婚姻關係的權利和責任大同小異,但不稱作婚姻,而民事伴侶的實際權益在各國亦有差別,例如是否允許領養孩子。

丹麥在1989年設立民事結合法例,為全球首例,及後2012年因通過同性婚姻而被取替。不少國家都是先通過民事結合,再通過同性婚姻;亦有不少國家只設民事結合,但不設同婚,如捷克、意大利、瑞士。

教宗方濟各強調傳統意義上,婚姻的真諦是一男一女的結合,同性伴侶之間的結合不應被稱作婚姻。(Getty Images)

激怒保守派

方濟各在性小眾平權(LGBT)問題上,如斯明確支持民事伴侶制度,在天主教之中可謂非常突破之舉,也是極具爭議。一方面受到同性戀天主教徒歡迎,同時受到宗教保守派或原教旨主義者的質疑。

根據天主教教義,同性性行為是失序(disorder)與反論理的表現。保守派羅馬勒班陀基金會(Lepanto Foundation)主席Roberto de Mattei表示,「這恐怕是方濟各教宗首次公開持一意見,在道德上與天主教教條相違背。這必然會令天主教世界的混淆進一步加深。」

方濟各被視為羅馬教廷歷代最自由派的教宗,能否帶領天主教帶來現代變革?(美聯社)

歷任以至近代教宗,普遍對於同性戀是不表容許的,榮休教宗本篤十六世(Benedict XVI)稱同性戀為「固有的道德惡魔」(intrinsic moral evil)。2003年,若望保祿二世(John Paul II)任下梵蒂岡教廷發出一份詳細文件,列出「同性結合的問題」,當中提到法律承認同性結合或將之把婚姻列為同等,等於「認可異常行為」(the approval of deviant behavior)。

回顧2010年,阿根廷通過同性婚姻合法化(允許領養孩子,於2013年再通過允許女同性伴侶以人工受孕方式生育下一代)。當時,時任布宜諾斯艾利斯總教區主教的方濟各批評此舉乃「對神旨意的破壞」,亦反對同性伴侶領養孩子。不過,方濟各當時已支持給予同性伴侶法律上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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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國家的現實轉變

自方濟各2013年上任教宗以來,在同性戀議題上持較開明立場,並且對民事結合的認可,對於天主教世界有着明確影響。傳統天主教國家如意大利、愛爾蘭等近年都通過允許同性伴侶民事結合。其中,在天主教人口未來持續增長、方濟各所來自的南美洲,當地教會傾於對同性戀包容程度較低。

不過,在民間層面,南美國家政府近年都陸續通過同性婚姻合法化,也可窺見社會風氣所趨:阿根廷(2010)、巴西(2013)、烏拉圭(2013)、墨西哥(2015)、厄瓜多爾(2019)、哥斯達黎加(2020)。智利於2015年亦通過允許民事結合。

歐洲及南美洲眾多天主教國家,在過去十數年已通過「同性婚姻合法化」(深綠色標注)。(CFR)

至於北美,加拿大便早於2005年已通過同性婚姻合法化。美國天主教神父及主教們對於方濟各於新紀錄片的說法,亦較為沉默。美國天主教徒近年對於同婚及民事結合的支持度有上升趨勢。根據皮尤民調中心2019年的調查報告,約61%天主教徒支持同性婚姻,比起十年前的42%大增近20個百分點。

由此可見,不少國家的天主教徒對於同性戀結合的接受程度與日俱增。

羅馬教廷的大改革家

如今世俗文化愈盛,天主教部分社會主張跟現實社會脫軌,迫使教廷不得不思考改革,尋找新的出路。認同民事結合似乎是貼近社會現實發展、民意傾向,顧全了同性戀者的權益,而不至絕對違反天主教條的取態。方濟各這次明確表態之舉,雖然肯定讓他不會成最受普世天主教徒愛戴的教宗,但必然為其留下歷史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