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行哲學:不如放下自己

撰文:簡丹妮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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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遍世界去尋找美,但我們必須要把美帶在身上,否則就無處尋找。
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
我們走遍世界去尋找美,但我們必須要把美帶在身上,否則就無處尋找。

在大學旁聽了兩年旅行哲學,兩年的最後一堂皆以愛默生作結,算是給一眾睜大雙眼渴望探索大千世界的大學生勉勵,也是我一直銘記在心的說話。

旅行哲學,聽上來貌似好專業,但它並不像甚麼新假期舊假期等等幫你發掘好去處的玩樂專頁,而是貼地式哲學討論「想像與現實」、「在房間旅行」、「距離之死」、「遊牧主義與後現代社會中旅行的意義」……(根據Course Outline)。簡丹妮講(簡單來說),就是很多時候,旅者會不自覺地將目的地想像太美好,現實中就發覺當地與自己想像有出入,難免有失落一刻。口講就容易,實際上要怎樣調節及適應自己旅行中的期望與落差,是個學問。又,如果出發前的資料搜集過份豐富、行程緊湊、害怕不能夠適應當地飲食文化而自備香港的零食杯麵,那麼舒適般的旅行與安坐家中房間裡看著屏幕圖片文字,聲畫俱全地「旅行」無異,有的只是2D跟3D的分別。

所以講師想帶出的信息就是,旅行就是放下自己既有的生活模式、習慣、甚至是成見,擁抱世界的多元,尊重各國各人的不同。

尊重多元文化,嘴上說說就容易,實際要花點心思去實行。

尊重多元文化,嘴上說說就容易,實際要花點心思去實行。在外國交流時認識了一個德國朋友,Nico。他每次都叫我中文名的英文(即是身份證上的英文名),從來不會叫我的英文名,舉個例,如果簡丹妮講叫Dan Ni Choose,他會叫我Dan Ni。他說,是因為我的英文名只是一個為了方便外國人稱呼的名詞,那不是我的真名。我正好奇著為何他知道一切,他直言他的前度是香港女生,所以他知道香港人的取名系統。我笑笑難怪他對香港暸如指掌,心裡偷偷感動著這件貌似小事的大事,事關沒有想到有外國人會尊重自己的本名。自此之後,我很少再用「英文名」向別人自我介紹,大多用回從中文譯過來的英文名,甚至是中文名。

一個人旅行遇到萍水相逢,大家都喜歡說說自己的城市自己的文化,但重要之重的還是說說自己。(對不起,我竟然把自己看得那麼高,明明標題才說要放下自己)。我指的放下自己,是放下自己的身份同界限,大家來自哪裡、職業、懂得幾多國語言、哪所大學畢業,其實都不用太執著,活在當下,大家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在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說說自己,分享自己的經歷和價值觀,是一件多快樂的事。

「每個人其實都一樣,但人在成長的時候就學會一個個標籤將人分門別類,黑人、白人、同性戀、窮人、有錢人……我們小時候它們並不存在的。小孩子可以不問你來自的國家,不問你的種族、不問你的語言,不問你的出身,簡簡單單地相遇,然後就一起玩樂。你說,做小孩多好。」
斯洛文尼亞朋友Doman
在斯洛文尼亞城堡上感慨著。

Doman坐在斯洛文尼亞城堡上感慨著。我反覆思量這番說話好一陣子,準確來說是好幾個月,反省著自己的成長。成長這二字將人的身份變得多重,一旦進入了利益關係網,人難以再如斯豁達地說世界大同。  儘管如此,攀山涉水走遍世界去尋找美,就是要打破地域語言身份文化的界限,放下自己,不執著於自己既有思考模式、習慣、成見,要把美帶在身上去認識大千世界的美。

講就簡單,看倌有各自解讀有各自一套旅行哲學,筆者還是叫大家多多豁出去漫遊比較實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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