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不成網上建國　加泰羅尼亞將西班牙推入「大選輪迴」？

西班牙的各大主要政黨周四（10月31日）正式啟動競選活動，為十日後（11月10日）的四年來第四次大選拉開戰幔。因對加泰羅尼亞獨立運動取態不夠強硬而民望不斷下挫的中間偏左工人社會黨（PSOE）首相桑切斯（Pedro Sanchez）為挽回支持，就出言警告加泰獨立人士：「無論在網上，還是網下，獨立都不會發生。」

西班牙政府周四頒布命令，要求所有公共行政部門的網站都要設在歐盟法律管轄區的伺服器中，聲言要打擊加泰獨立人士的「數碼共和國」。加泰政府的數碼政策負責人普伊納羅（Jordi Puigneró）就批評這是西班牙中央政府的「數碼政變」，堅稱數碼共和國「存在而且不能被制止」。

此前西班牙法院已要求關閉主力組織加泰獨派示威的「民主海嘯」（Tsunami Democratic）網站，後者拍拍屁股便走，最終將網站搬遷了事。

網下獨立未成　網上獨立先行

其實「數碼共和國」一說並非空穴來風。在2017年發動獨立公投、宣布獨立，最後流亡歐盟其他國家的時任加泰自治區主席普伊格德蒙特（Carles Puigdemont），於2018年組織加泰共和國委員會（Consell per la República Catalana），同年10月在加泰政府宮（Palau de la Generalitat），於現任獨派自治區主席托拉（Quim Torra）的見證下成立，而由普伊格德蒙特本人領導。

共和國委員會的網站前身來自加泰獨立公投時的「Republicat.cat」網站。當時該網站正將加泰當地的選民登記資料、人口普查數據等資訊集中，希望在網絡上建設一個與現實平衡的電子版加泰獨立政府。當時此網站就已設於加勒比海小島，以避過西班牙政府的干預。

本年8月，加泰現任數碼政策負責人普伊納羅宣布加泰政府將重新建立「數碼共和國」，聲言要以之暫時代替共和國的實際基礎建設，直至加泰正式脫離西班牙獨立為止。由於普伊納羅的職能是西班牙也承認的加泰自治區政府的一部份，因此總理桑切斯的命令就是希望迫使加泰政府的「數碼共和國」留在歐盟境內，最終能受控於西班牙的司法管轄之中。

四年第四次大選　再次政府難產？

不過，桑切斯這些小修小補，似乎難以挽回西班牙反對加泰獨立的民眾支持。

目前，中間右翼的人民黨（PP）聯同公民黨（Ciudadanos）與聲音黨（Vox）兩個右翼政黨也主張要收回加泰自治權。其中人民黨領袖卡薩多（Pablo Casado）就聲言：「只要巴塞隆拿街頭還有暴力示威，托拉絕對不可留在政府宮多一分鐘。」

本年4月大選之後，工人社會黨一度聲望高企，於5月底的歐洲議會選舉得票32.9%，按比例計算或能取得國會152席，高於4月大選的123席，愈加接近176席的過半數。當時人們還希望再選一次，西班牙權力分佈困局即能解決。

然而，好景不常，在加泰獨派領袖的官司逐漸重新出現在新聞頭條之際，加泰獨立的議題就愈炒愈熱，主張對加泰強硬的右翼政黨民調愈走愈高。極右聲音黨的支持度由歐洲議會選舉時的6.2%低位反彈至接近13%，其議位有望翻倍至超過40席；而人民黨的支持度亦接近22%，有望獲得近100席，遠高於4月大選時的66席。

雖然工人社會黨預計最終只會失去數席，不過數個月前桑德斯能靠再次大選一博單獨組成政府的聲勢已經全然消失。「力保不失」已是最佳結果。

問題是，在這樣的選舉結果之下，無論是左翼還是右翼，都無法獲得國會多數而籌組政府。唯一出路是尋求眾多地區性政黨或綠黨支持，組成至少四黨以上極不穩定的執政同盟。

4月大選之後，只是工人社會黨與極左「我們可以黨」（Podemos）的兩黨談判也歷經數月而失敗。這次選舉之後，左右翼政黨的席位相當，形勢將更為複雜，籌組政府的難度比此前更高。

在西班牙堅持不讓加泰再行獨立公投之際，加泰獨立的爭議卻似乎讓西班牙走進了「無盡大選輪迴」的困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