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惡的距離】演員與角色共嘗的痛苦與掙扎（上）

為了讓角色的演繹更趨近真實，《我們與惡的距離》（下稱《我們》）導演林君陽與製作人林昱伶在拍攝過程中總是不斷思考，如何讓每個角色呈現更多的面向，讓觀眾感受到角色的內心世界，而呂蒔媛所編寫的角色，其充滿矛盾與衝撞的內心，以及身為一般人會擁有的複雜情感，也確實讓演員與劇組「吃足了苦頭」。林君陽更透露，林昱伶在看完前幾集的拍攝素材時曾致電表示，吳慷仁飾演的死刑犯辯護律師王赦，看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我們與惡的距離》專訪報道系列之五】

「你不覺得王赦前幾集真的看起來很討人厭、很讓人不舒服嗎？」林昱伶笑說，觀眾看完整部劇，了解前因後果後，可能覺得他是個代表正義的法援律師，但她當時看到拍攝素材真的感到很焦慮，覺得王赦過度耽溺於自己理想的執念中，當執念發作時整個人的狀態很邪門，跟她原本想像的律師不太相同。在劇中，王赦曾差點走錯一步而誤入歧途，這份經歷讓他深信每個犯罪的背後都有原因，而普通人之所以沒有犯罪，只不過是比那些人「更幸運了一點」，活在一個還充滿選擇的環境。崇高理念背後　身而為人的黑暗面為了解殺人犯李曉明的犯案動機，王赦去幫李母推車閒聊，但面對情緒瀕臨崩潰、不願再深究原因的李母，王赦卻仍強硬說服她「要走出來」、「要勇敢面對」，甚至強拉住李母要她接受協助；當殺人犯的妹妹李大芝選擇改名低調過日子，慢慢走出昔日陰影時，王赦也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逼迫她直面哥哥殺人的原因。種種充滿強迫性的話語及肢體動作、不顧及現實與他人感受的做法，都讓林昱伶對這個角色的設定感到很不自在。

劇中王赦幫李母推車的一幕感動不少觀眾，但林昱伶卻認為前幾集的王赦看起來「很邪門」。（公共電視提供）

林君陽也說：「很多人看完前四集後，都說吳慷仁這次演得不好，沒有完成王赦這個角色，很多人這樣討論，但我覺得明明演得很好啊？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大家不喜歡這個角色。」從《下一站，幸福》裏純情癡心的花拓也，到《一把青》中玩世不恭、坦然面對生死的空軍飛官郭軫，靠着對角色的詮釋演繹，以及天生讓人親近的臉孔，吳慷仁飾演的角色都頗為討喜。但在《我們》中，吳慷仁沒有選擇討好觀眾，而是演出了王赦討人厭的一面。林君陽稱，「王赦其實有能力讓身邊的人過更好的生活，但他為了自己的理想跟抱負，選擇去當賺不了錢、還飽受輿論批評的法援律師。他選了一條自己過得去但身邊的人過不去的路，放在真實的生命中，這樣的人其實過度自私。」

由吳慷仁扮演的律師王赦，在家庭與理想間產生嚴重的衝突。（電視劇照）

林君陽解釋，他希望每個角色都像個真實的人，當王赦因為李曉明被提前執行死刑，心情沮喪大醉酩酊回到家中，咆哮着法治人權淪亡之時，他嘶吼的對象是他的太太、是他的岳父岳母；當他宣揚着自己崇高理念的同時，他卻忽視了家人的擔憂與受到的威脅。觀眾在看到王赦「聖光爆滿」的時候，依然能看到他身而為人黑暗的一面。「說真的，如果在真實世界，老婆早就跟他離婚了吧。」講到這段情節，林君陽自己都忍不住笑說這部分或許過於天真。但他認為，一個自私的人，身邊依然有人支持他去完成理想，讓他能幫助到更多的人，這或許也是不錯的方向。然而，除了王赦之外，還有一個角色也曾讓劇組曾傷透了腦筋，請繼續閱讀：【我們與惡的距離 ‧ 六】演員與角色共嘗的痛苦與掙扎（下）

上文節錄自第162期《香港01》周報（2019年5月14日）《《我們與惡的距離》引發思考》專題報道中的《「神劇」熱播背後演員與角色共嚐的痛苦與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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