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騰大戰】抖音起訴騰訊背後的小算盤
農曆新年前夕，兩大巨頭「開戰」。2021年內地互聯網第一場大戲的主角，正是騰訊和字節跳動（今日頭條、抖音、TikTok的母公司）這對「老冤家」。
上周二（2月2日），抖音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正式提交訴狀，起訴騰訊公司壟斷。騰訊回應稱是惡意構陷，並將起訴對方的違法侵權。「頭騰大戰」硝煙再起的背後，是互聯網巨頭們對於短視頻和社交媒體這兩個核心陣地的長期「拉鋸戰」。對於內地監管部門而言，要不要用「反壟斷」的利器來解決這個問題，通過法治手段來介入這種「雞同鴨講」的論戰，也是一個值得長期觀察的問題。
這件事情的源頭是2018年微信「封殺」了抖音的分享連結，事件發生後，雙方就已鬧上法庭，這次還加了一個「反壟斷」的政策背書，讓這個陳年舊案重新回到了公眾視野。
抖音起訴的理由是：騰訊限制旗下兩大社交平台微信和QQ的用戶分享來自抖音的內容，構成了《反壟斷法》所禁止的「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競爭的壟斷行為」。抖音要求法院判令騰訊立即停止這一行為，刊登公開聲明消除不良影響，並賠償抖音經濟損失及合理費用9,000萬元人民幣。
對此，騰訊迅速回應稱，抖音違規獲取微信用戶個人信息，公司也將提起相關訴訟。騰訊表示，旗下產品遵循公平競爭、開放合作的理念為用戶和第三方產品提供服務。字節跳動公司的相關指控純屬失實，係惡意誣陷。
「字節跳動旗下多款產品，包括抖音，通過各種不正當競爭方式違規獲取微信用戶個人資訊，破壞平台規則，已被法院多個禁令要求立即停止侵權。字節跳動及相關公司還存在諸多侵害平台生態和用戶權益的違法違規行為。我們將繼續提起訴訟。」在騰訊回應之後，抖音又發布聲明，稱相關指控不容騰訊公司抵賴，「惡意構陷」沒有任何依據。
抖音還表示，騰訊「封禁」抖音等產品達三年之久，涉及數億用戶。微信最初的封禁理由是「短視頻整治」，而在整治期間，騰訊自己卻推出十幾款短視頻產品。對於違規獲取個人資料，抖音認為，用戶對自己的數據具有絕對的、可完全控制的權利，應遠遠高於平台的權利，用戶數據不應成為騰訊公司的「私產」。
抖音興訟的真正邏輯
一件三年前的「懸案」，對於擁有抖音和微信兩個「國民級」應用的兩家公司來說，為何久久不能釋懷？
從全球用戶數量及流量規模來看，擁有今日頭條、抖音、TikTok的字節跳動並不比騰訊遜色。從市場的角度來說，雙方是競爭對手的關係，在多個細分產品上互有勝負，騰訊守住了自己社交媒體主陣地，字節跳動則守住了短視頻的主陣地，誰也奈何不了誰。
因此，這件事情不能單純用流量和市場競爭的邏輯來理解。有資深互聯網觀察人士認為，抖音在這個時候拋出「反壟斷」的話題，主要有三個用意：佔據道德制高點、分散另一短視頻平台快手首次公開募股（IPO）的注意力、給政府監管部門壓力。
快手是抖音的最大競爭對手，過去一段時間，快手在香港IPO過程中的「眾星捧月」，當然會對還沒有明確IPO計劃的抖音構成巨大壓力，何況快手的最大機構股東正是騰訊。快手是騰訊在短視頻市場的一筆「戰略投資」，也是遏制抖音擴張市場份額的利器，抖音的反擊武器其實不多，而「反壟斷」這個議題恰恰是為數不多的武器之一。
去年底，內地監管部門對阿里巴巴進行「反壟斷」調查，但騰訊卻毫髮無損，股價還連創新高，市值超過七萬億港元，很可能成為中國第一家市值過萬億美元的互聯網公司。
正如阿里在電商領域的強勢地位，社交媒體正是騰訊的「自留地」，僅微信就擁有12億用戶，對內地互聯網用戶來說，微信帳號的價值就是移動互聯網時代的電話號碼，具有不可取代性，而且用戶之間都是「強關係」，不是電商平台和短視頻平台那種「弱關係」。
事實上，微信「封殺」的不只是抖音，阿里系社交產品的連結也有一樣的遭遇。雖然抖音和阿里的產品經理都可以通過各種變通的辦法來應對，但從用戶體驗的角度來說，這畢竟是權宜之計，沒有高分享價值的內容，在今天就是一個隨時可能被淘汰的內容，這就是抖音一定要再打這個官司的真正邏輯所在。
而且，內地「反壟斷」呼聲漸高，去年底，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出台了《關於平台經濟領域的「反壟斷」指南（徵求意見稿）》， 12月16至18日舉行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也提出，要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反壟斷」已經成為國策之一。
後起之秀挑戰「社交皇帝」
數據顯示，騰訊旗下的微信、QQ月活躍用戶數分別超過12億和6億，目前內地市場上也沒有與兩者具有對等市場分配地位的產品。內地《經濟參考報》在報道中就引述北京律師的觀點指，這意味着騰訊在排除、限制競爭對手這個行為定性上，肯定是難逃「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嫌疑。
顯然，抖音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擊，肯定是考慮到了「借勢」國家政策的因素，以此事來製造相關輿論，向內地監管部門施加壓力，自身則站到了一個道德制高點上，畢竟無數的創作者也希望在微信上進行更方便的分享。
這是後起之秀挑戰「舊皇帝」的慣用手段，只不過在互聯網競爭中重演而已。抖音的目標是騰訊的「社交帝國」。詳細分析請閱讀《香港01》周報電子刊。
上文節錄於第252期《香港01》周報（2021年2月8日）《「頭騰大戰」硝煙再起 抖音起訴騰訊背後的小算盤》。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 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