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未來】強制科網巨頭協商 澳洲新例足以拯救傳媒?

撰文:孔祥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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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Google、Facebook與新聞業者簽約合作,令後者可得到新的收入來源,不過,這些錢最終會落在哪裏,到底有多大程度上能夠支持新聞報道,仍有待觀察。就如科技媒體The Verge的編輯Casey Newton指出:「若果出版業者肯稍微透露,他們從Google得到的新收入有多少會花在記者的薪水或新聞報道上,我覺得成效會更好。但他們沒有,為什麼呢?因為澳洲的談判法案沒有任何一句條文要求這筆錢要投放多少到新聞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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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正制定法例規定Facebook和Google使用新聞媒體內容時要付費,Facebook一度拒絕屈服,上月中封殺當地新聞媒體在該社交平台上的內容。圖為澳洲廣播公司(ABC)專頁遭Facebook禁制時的模樣。(美聯社)

傳統商業模式已「爛透」?

因此,《衛報》前數碼執行編輯Aron Pilhofer對澳洲新的《新聞媒體與數碼平台強制談判法案》改善新聞行業的作用比較悲觀,畢竟新聞集團和其他出版商並未對這筆額外收入的使用方式作任何保證:「我不覺得這對於一些地方新聞機構可否繼續營運,或者對記者能否留任及繼續報道地方新聞有任何影響。」澳洲工會媒體娛樂與藝術聯盟主席Marcus Strom呼籲:「這些交易中的任何款項最終都需要落在新聞室,而不是董事局會議室。我們要求這些資金的使用方式透明化。」

雖然澳洲總理莫理森(Scott Morrison,圖中)對科網態度強硬並推動新法,但有新聞業者質疑,新法未有規管新聞業者從科網巨頭所得收入用途,未必有助維持採訪報導的資源。圖為莫里森2月中在國會眾議院發言。(Getty Images)

Newton主張,若想從立法層面改善新聞業界環境,就需要考慮限制新聞業者從中所得資金的使用方式:「我樂見愈來愈多國家關注如何支持經營愈見困難的媒體公司。但我認為,任何立法都應以創造可持續的媒體工作職位為目標,而不是簡單地將錢瓜分到國內最大的出版商。」他建議,政府可以考慮向企業按收入徵稅,直接用來支持非牟利公共媒體。

此外,也有人憂慮《法案》只會令龐大的新聞集團坐大,犧牲小業者。澳洲獨立參議員Rex Patrick反對《法案》的修正條款,因為他擔心:「當大型媒體業者成功與Facebook或Google談判,然後總理不再指定他們適用於《法案》,結果所有小型新聞業者都被忽略了。」地方報紙《Coonamble Times》持有人及編輯Lee O'Connor坦言,《法案》的修正部份可能會削弱對小型新聞業者的保障:「主要令人擔心的是字眼模糊的條文;另外,總理會否放生也是一個問題。」紐約市立大學新聞學教授Jeff Jarvis批評,《法案》給了數碼平台生殺大權:「每一次試圖從數碼平台上奪走權力,卻只會給予他們更多。Google有權決定哪些新聞機構應該賺錢,哪些新聞機構不該賺錢。最終只有那些擁有政治影響力的老牌業者能從中獲利。」

有新聞業者擔心,澳洲新法例可能只會令梅鐸(Rupert Murdoch,圖)的新聞集團坐大,令地區小報更難生存。(資料圖片,Reuters)

著名科技記者、《紐約時報》專欄作者Kara Swisher上月中則批評《法案》的焦點錯置:「澳洲提案的性質才是更大的問題。只為老牌媒體創造保護費沒有任何創意,也無法改善因互聯網崛起而被削弱的新聞業界財政生態。固然沒有人喜歡無償地為Google或Facebook工作,但澳洲的做法無助新聞業建立可持續的商業模式。要在梅鐸和朱克伯格(Mark Zuckerberg,Facebook行政總裁)之間選擇是十分惡劣的。這完全忽略了如何保障記者得到更多報酬這個真正的問題。」

1月底,昆士蘭科技大學媒體研究教授Amanda Lotz在《The Conversation》撰文指出,澳洲新《法案》並不足以解決新聞業界在網絡時代面對的危機。雖然《法案》想要處理新聞業者的收入危機問題,但傳統商業新聞的商業模式已經爛透。

有學者指出,傳統新聞媒體壟斷廣告的時代已經過去,廣告已被互聯網蠶食。傳媒業要走出「寒冬」,未必是澳洲一條新法例足以解法,應該認真思考新的商業模式。(Getty Images)

她解釋,商業新聞媒體的主要生意是吸引讀者,從而吸引廣告商。但互聯網的出現摧毀了這種商業模式。「通常一份日報收入有70%以上來自廣告。根據競爭及消費者委員會(ACCC)《數碼平台調查》,在2000年之前,澳洲廣告商有近60%支出用於印刷媒體上,到2017年只剩12%。」所以Lotz認為,若單純幫助新聞業者從科網巨頭取得一點收入,而非直面背後的大時代變局,並不足以走出傳統媒體衰落的困局。

(節錄)

上文節錄自第254期《香港01》周報(2021年3月1日)《科網巨頭終為原創內容付費 澳洲新例未足以拯救新聞媒體》。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254期《香港01》周報精選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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