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瑞士禁蒙面法說起 「同化合流」抑或「多元分治」？
瑞士是「公投大國」，每年例行公投四次，幾乎任何議題皆可訴諸於公投。瑞士在3月初舉行的公投以51.2%贊成對48.8%反對的些微差距通過「禁止民眾在公開場合蒙面」的法案。法案原意為「打擊極端主義」（Stop extremism） ，阻止暴力街頭示威者蒙面，未有直接提及伊斯蘭教，但禁令卻被渲染成「罩袍禁令」（the burka ban），輿論質疑西方社會對穆斯林缺乏包容。
公投由右翼政團「瑞士人民黨」（Swiss People's Party）發起，呼籲制止極端主義，禁止暴徒在示威活動中隱藏面貌。國內伊斯蘭教團體譴責公投結果，認為法案針對宗教面袍，是對伊斯蘭教的公然挑釁，強調宗教自由應包括裝束自由，將訴諸法庭尋求推翻結果。
瑞士政治開明，不能因禁令而視之為種族主義盛行的國家。瑞士在上世紀已訂立反歧視法，立例禁止種族和宗教歧視。去年2月，瑞士就「反仇視同性戀者新法」進行公投，法案最終獲63.1%選民支持，將既有反歧視法律的適用範圍擴展至性傾向歧視，「恐同」正式列作刑事罪行。當時，瑞士人民黨認為新法侵害言論自由，公投多此一舉。
去年9月，瑞士就「限制歐盟移民」進行的公投也是由瑞士人民黨發起。鑑於歐盟移民不斷湧入，危害本土文化，瑞士人民黨揚言要奪回移民控制權。最終投票結果有62%選民反對，限制移民方案遭否決。可見，瑞士社會對性小眾和移民寬容，仍是開放包容的國家。
話雖如此，早於2014年2月，瑞士已就「限制移民」進行公投，結果有50.3%選民支持制訂移民上限，歐盟對此表示遺憾。當時瑞士人民黨稱，瑞士已向歐洲諸國發出清晰信息：瑞士人不歡迎歐盟移民。一時間也分不清瑞士是包容抑或封閉，或許每地都有左翼、右翼，每地都有排外和反排外的爭持。
人人平等VS少數權利
瑞士也是西方社會的縮影，公投結果搖擺說明民意在議題上立場飄忽，這也是西方自由主義的內部矛盾。自由主義奉自由為普世價值，每人都有同等的自由權利，不因個人條件而增減。自由主義者積極建構適用於所有人的法律，但這些法律並不涵蓋個別群體的特定生活實踐，原住民、新移民、異教徒、女性、同志、跨性別人士、環保份子、素食主義者的需求常被社會主流忽略或排斥。
先進派提倡「承認的政治」（politics of recognition），認為個人身份的構成並非單單出於「自我肯定」，也來自「他人的承認」，其政治訴求要求社會包容特殊習俗，進而爭取社會認可，予以特定法律地位，使社會達致真正多元。
多元文化主義（Multiculturalism）在近數十年成為西方顯學，強調族裔文化乃民族保存的要件。文化和宗教皮肉難分，尊重特定文化便應賦予一定程度的宗教自由。宗教服飾既是信仰的體現，對穆斯林而言，禁止蒙面有損宗教尊嚴。少數族裔權益是歐美多國政府的共同課題，當代自由主義內部對此意見不一，簡言之，就是「求同」和「存異」之爭……（節錄）
上文節錄自第258期《香港01》周報（2021年3月29日）《從瑞士禁蒙面法說起 「同化合流」抑或「多元分治」？》。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