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熟女看電影】一個白種女人當上粵劇花旦 代繼父尋根想吃膶腸

撰文:黃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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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花旦》-關於兩個古巴女人的「尋根」故事。 

她們是土生土長的古巴人,其中一個甚至沒有中國血統。「尋根」的意義,是要找回自我認同的文化根源。溯流追源,為的是還自己一個心願。記得幾年前看過劉博智的《中國.流動—古巴唐人記》的攝影展,記錄留居海外華人的足跡和故事。2009年,他執導有關古巴華僑的紀錄片《古巴唐人》。2018年,導演魏時煜推出製作時間達六年、關於文化承傳的《古巴花旦》。

黃美玉(左)與何秋蘭(右)(網上圖片)

風姿綽約 何秋蘭成中文報執字員

1931年出生的何秋蘭,父母均是白人,亦是土生土長的古巴人。出生後一個月,父親去世,母親改嫁給華僑方標,何秋蘭成為其繼女。方標來自開平,與著名粵劇演員關德興為師兄弟,專責武打。因為家人認為粵劇表演屬九流戲子之事,於是他決心在19歲時移民古巴,同時將粵劇文化帶到當地。近水樓台,何秋蘭4歲開始學習台山話和粵劇,曾入讀華文學校;9歲自備戲服登台;16歲起以唱戲為生。

3、40年代,夏灣拿(古巴首都)是紫醉金迷之城,常有香港名伶到訪演出。但1959年後,古巴成爲西半球第一個共產國家,華人娛樂事業自此一落千丈,粵劇舞台逐漸凋零。何秋蘭當上侍應,後來到光華報當印刷執字員。

年輕時的何秋蘭(網上圖片)

紀錄片以口述歷史和色彩修復的舊照片製成動畫交錯剪接,拼湊出當年曾經盛極一時的樂譜。她翻開昔日手抄的歌本、一口說得比訪問者還標準的廣東話、還有當年白雪仙的劇照......無不令人嚮往那光輝歲月。何秋蘭--她說是藝名,也是真名。

巾幗勝鬚眉 黃美玉曾任上交官

片中何秋蘭和黃美玉的首次出場,是在家中演出《王寶釧-平貴回窰》,由何秋蘭的孫兒打鑼鼓,黃美玉的孫女當配角。穿上稍微褪色的「海青」(粵劇戲服),中氣十足地吟唱著。1929年出生的黃美玉,父親亦來自開平,母親則是古巴人。中古混血的她,年少時長著一副英武的樣子。情同姐妹的二人,從小一起學戲,一個是婉嫻文雅的花旦,另一個則是豪邁不羈的武生。因為黃美玉不識中文字,便由何秋蘭用西班牙文為她寫下拼音。她在讀完大學後便離開劇團,曾經參軍的她,畢業後當上外交官員,派駐印度。

年輕時的黃美玉(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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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尋根之旅

電影帶觀眾快轉似地經歷她們的大半人生,就伴隨著踏上尋根之路。秋蘭一償父親心願,回鄉祭祖。她想吃鹹魚蒸肉餅、鴨膶腸,美玉想吃白斬雞,說那是久違多年卻念念不忘的味道;在僅餘不多的粵劇服飾店裡頭挑選新衣,把好幾套帶回古巴,化上完整粵劇妝容後留下倩影;在佛山祖廟的台上獻唱,一開聲,就引來不少途人的駐足細聽。筆者為她們感到安慰,皆因尋到心所屬之處,一生根源之始。有許多人,包括自己,儘管留在根本之地,也找不到心歸何處。

藝術無種族之分

猶記得她們化上粵劇妝容的一幕,確實跟平日的花旦小生無異。乍眼看,就是威風凜凜穆桂英跟楊家將。仔細看,才會發現那高挺的鼻子、深邃的雙目、白粉底下藏著的異國容貌。藝術,就是用各自揣摩和感受的方式通過同一途徑去呈現,而每個表演者都是活在不同的角色之中。黑人少女Misty Copeland憑毅力當上首席芭蕾舞者,擔當白天鵝;秋蘭和美玉憑著對學粵劇的熱愛,成為古巴粵劇的傳奇。

然而,值得反思的,是我們該怎樣看待自己的文化。要學懂欣賞,才會懂得珍惜。

知多一點點:

2017年是首批華人抵達古巴的170年週年紀念。1847年6月,首批中國合約勞工從廈門來到古巴,被人販子當作成「苦力」騙賣。來自中國大陸、港澳、台灣等地數以百千計的華工被帶到這裡跟非洲奴隸共同工作。至1874年,華工人數已達到10萬人以上。完成八年的合約並重獲自由後,雖然大部分華人想重返家園,卻因為缺乏經濟能力而不得不落戶古巴。哈瓦那的華區就成了拉丁美洲歷史中最悠久、規模最大的唐人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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