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鋒被扣留.博評】什麼時候,我們對政治打壓變得麻木了?

撰文:曾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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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去了北京,逛了潘家園,到過24小時營業的書店,看了崔健30年搖滾演唱會,然後例牌放相上網炫耀自己有假期可以揮霍。
網友紛紛回覆,不約而同,都說「你竟然可以返到大陸」、「你用自己方法上去的嗎」、「投共了」、「有國寶監視你嗎」。
我笑了笑,隨意的便回覆,「有排未輪到我。」

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早前飛抵泰國曼谷後,被拘留超過十小時,而後遣返香港。(資料圖片)

這件事就過去了。

回頭一想,這段看似正常的對話,其實一點都不正常,嚴格而言可以算是恐怖。一個公民在自己國家出入旅遊,在今天的社會,在今天的特殊政治氣氛下,原來已經不再理所當然。我們被什麼樣的政治打壓,改變了我們正常的思維?我們幾時開始,適應了「有些人是不能自由出入境」?以前有香港人被拒入境是大新聞,那些立法會議員被沒收回鄉證,一度成為社會輿論焦點。那還是「人咬狗」的新聞。

但今天,2016年,有人不能返大陸,有人入境被拒,有人被沒收回鄉證,已經變成「狗咬人」的新聞。「哦,係咩碰﹗」我們已經被頻煩的政治打壓訓練成逆來順受,司空見慣。

去到一個地步,我們懂得苦中作樂,以能否進入大陸國境來判斷自己身分的敏感度和影響力。順利入境便覺得「真可惜,仍未成為大陸的眼中釘」,被拒入境便安慰自己「我終於得到國家的否定」。

當一個地方的國民習慣了行動自由受限制、適應了個人權利隨時被國家機器剝奪,那其實相當可悲。

沒有最差,只有更差。黃之鋒泰國被扣留的事件告訴你,原來國家專權的力量,不單是管轄範圍內的領土,甚至可以把國家意志伸展至其他國家,織出一張更龐大的包圍網,囚禁異見者。

國家或許未能用法律懲罰你,卻可以動用國家機器,把你軟禁在腳下方圓,其他地方,不准越雷池半步。就像大陸的互聯網,築起萬里防火牆,把全國人民罩在巨大的「內聯網」。中國人不論是網上還是現實上,都要步步為營。

個人的出入境自由被限制,而且禁足範圍居然衝出中國、遍布世界,這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們等同被軟禁判囚在小島上。

但奇怪的是,這個城市沒有因此而炸了鍋。在某些新聞機構的瀏覽量來看,周澄結婚的新聞,遠比黃之鋒被泰國扣留的新聞,搶得更多收看人數。

有些人認為黃之鋒被拒入境是「咎由自取」,嘲笑他是搞事份子,被拒入境天經地義。一句到尾,「怪責受害者」,打個比「扑嘢」文雅一點的比喻:有女士被非禮,我們不單沒有譴責兇手,還而怪責女士衣着暴露、經常夜歸。

我們喪失了同情受害人的本能,反而代入了犯罪人的思維,合理化整個犯罪行為。我們是否集體患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我們潛移默化,認同了「你經常反共,當然不能回大陸」、「你想把雨傘經驗影響其他城市嗎?搞搞震!」

國土是國家領土,而不是某個政黨的私產,憑什麼我反對一個政黨,居然便被禁止踏足國家領土?

終有一天,每個香港市民過關時都會打卡自拍,並非炫耀自己去了什麼地方,而是想宣布「我過到關啊」。就像梁振英「買智能電話排隊」也要放上網公告天下,市民能夠順利出入境,也是一件特殊而幸運的事。

梁振英日前被拍到在中環ifc Apple Store買iPhone。(網上圖片)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