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耀昌:關於回鄉,我還想說的是……

撰文:蔡耀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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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我認為此乃我的權利;二則我從來相信要關心中國發展,便應多去直接了解當中情況。我也希望藉是次申領,看看北京是否「講一套、做一套」;我當時也想過,如果獲發回鄉證,也會盡快回內地看看是否真正自由出入境。
蔡耀昌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詩經.王風:黍離》

我於日前經向中旅社申請後,獲重發十年期的「回鄉證」(其實現時有關證件的正確名稱應為「港澳居民來往內地通行證」,或簡稱「回鄉卡」,但由於「回鄉證」這說法較為長期廣泛通用,因此本文會繼續稱之為「回鄉證」),更隨即回內地簡短走了一轉;對於一個於23年多前被沒收「回鄉證」至今、現為支聯會副主席的我來說,突然有這樣的舉動,自然而然會引起傳媒的一陣子關注。

為何我會申請「回鄉證」

關於我今次申請「回鄉證」、取證、經深圳進出內地以至到廣州短暫停留一個晚上的過程,過去兩天已有不少傳媒作出詳盡報道,我感到沒有必要在此重覆。因此,我想藉本文回應一些對我是次舉動的意見,也就整體形勢和我的立足點作一點分析。

這兩天,我直接間接收到很多意見,當中大多是對我的支持和鼓勵,但亦有部分來自兩方面的不同意見:有的認為我急於申請「回鄉證」及回內地是「中了中共圈套」,而另方面則有意見認為我現在能夠自由回內地,便更應把握促進良性互動的機會。我在下文綜合作出回應。

蔡耀昌取得回鄉證後,由過關、乘列車、穿「拒絕遺忘」上衣到廣州,也沒受阻撓。(蔡耀昌提供)

今年11月底,北京方面突然透過不同渠道(包括特區政府向內地部門查證後發聲明證實)表示,會即時放寬過去對部分立法會議員及其他人士實施進入內地的入境限制,並且重新接近此類人士的回鄉證申請。對於有關舉措,我在其後回應傳媒查詢時質疑該政策改變是否有政治目的,並指出那是中共一貫的統戰方式,「一方面統,一方面打」,我至今仍維持有關分析立場。

既要取回應有權利 也是抗爭體現

然而,是不是因為中共此舉有其政治目的,我們便不應也不能在現階段去申請回鄉證呢?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首先,我們一貫強調,自由進出內地是每一個香港居民的應有權利,只是我們有部分人多年來被剝奪了,取回這應有的基本權利不是什麼恩惠或利益,而且取回回鄉證又沒有任何條件交換,因此不存在被統戰的問題;第二,要求北京發還回鄉證是香港民主派長期以來的訴求,因此在任何時間行使回鄉權利也是合理不過的事。

1993年,我因陪同工運領袖韓東方回內地而被無理沒收回鄉證,在其後幾年也曾多次申領但也無法成功,一則我認為此乃我的權利;二則我從來相信要關心中國發展,便應多去直接了解當中情況。此外,我也希望藉是次申領,看看北京是否「講一套、做一套」;我當時也想過,如果獲發回鄉證,也會盡快回內地看看是否真正自由出入境。這樣的做法,對我來說,既是要取回應有權利,也是抗爭的一種體現。

因此,正如我日前向傳媒的解釋,我真的獲重發回鄉證後,便第一時間短暫回內地,就是要作這樣的測試。

重新取回被沒收了23年多的回鄉證,我所想到的,就是「毋忘初衷」,期望有機會回去直接看到中國的發展、民情以至當中仍然存在的問題。(魯嘉裕攝)

「毋忘初衷」 了解國情

至於另一種意見表示,能重新獲發回鄉證便應珍惜良性互動機會,我衷心相信有關意見是善意的提醒。我一貫支持良性互動,但前提當然是要各方面均有誠意;更重要的,是任何互動也應朝促使公義、自由、人權保障以至民主進步的方向發展。

亦是一些朋友叮囑我要小心,因在內地公開表達政見(特別是涉及六四及維權問題)是存有風險的。這我當然了解。1989年「六四鎮壓」後,我也在其後幾年間不下數次回內地了解民運情況,當中行事的風險我是最清楚不過的。

重新取回被沒收了23年多的回鄉證,也有機會在日後自由地回內地,我所想到的,就是「毋忘初衷」,期望有機會回去直接看到中國的發展、民情以至當中仍然存在的問題。有傳媒問我日後回內地的計劃為何、有什麼要做?我想需要作更多思考和規劃,因當中涉及的不僅是個人喜好,也期望能進一步為自己的信念作多一點事。

看似多了空間,也可能多了更多不確定性,但我仍舊相信多年來我記的一句西方諺語:

”I am not afraid of tomorrow, for I have seen yesterday and I love today."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