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警案．博評】藍絲與黃營，有乜唔同？

「七警案」審結以後，警民關係未見理順，反而有惡化跡象；
及至「撐警」集會出現，雙方的對立矛盾則更尖銳，繼而掀起新一輪的罵戰。
毫無疑問，撐警藍絲的好些言行，都存在為人詬病之處；然而，對照部分黃絲過去及現時的言行，又有乜唔同？

  首先，法庭裁定七警罪成，證明他們的確違法，這是毋庸爭議的。然而，為數不少的黃營中人——包括同案的曾健超，不也同樣被裁有罪？論量，無疑是黃營涉眾更多；論質，七警悉數判囚兩年則是懲罰較重。那麼，黃藍之間誰勝誰負，某程度是不好說清，惟退一步言，這難道不是lesser evil的較量嗎？

  其二，既然七警與曾健超同屬有罪，理所當然地，雙方實應互相向對方道歉才對。前者罪名是「襲擊致造成身體傷害」，後者罪名是「襲警」和「拒捕」，同樣被判入獄；於此基礎上，自己未有道歉，卻僅要求對方單方面道歉，道理說得過去嗎？

  其三，七警固然是濫用私刑，違法施以不必要武力，這肯定萬不應該；不過，旺角暴亂裡的磚頭橫飛場面，一眾示威者對警方作出的暴力行為又是適切嗎？暴力程度又是否有過之無不及？畢竟，不管以暴易暴，抑或所謂以武制暴，絕對都是法律不容的，亦是社會非議的；無論藍黃，所有違法者必然要接受法律制裁，不能有漏網之魚。

  其四，到了司法階段，藍黃無疑都沒尊重法律，甚而企圖干預法官判決，都有妨礙司法公正之嫌。由審訊前的糾眾示威聲援，到定罪後的不服裁決並辱罵法官，雙方均無大分別可言，搖旗吶喊的熾熱氛圍可謂不相伯仲。說到底，凡此種種皆恐出於輸打贏要，當法庭裁決有利己方時就支持、當法庭裁決不利己方時就反對，藍黃皆然。

  其五，在應對官司方面，多個藍營團體發起募捐，以援助七警及其家屬，而另其實黃營也有類似情況，例如梁游就正眾籌司法覆核費用，而「佔中」時更有律師團義助。論客觀效果，雙方都希望完善法律支援配套，好讓涉嫌違法者能夠打贏官司（及上訴）或降低刑罰，做法雖同屬法律容許範圍，但卻一定程度存在「無有怕、有我撐」的鼓勵犯法作用。

  其六，關於集會方面，黃營現正質疑藍營的撐警活動是否非法、有否事先申請，但其實，眾所周知，黃營此前許多遊行示威，同樣沒有事先申請，舉其大者實非「佔中」莫屬，他們更是帶頭「公民抗命」否定「不反對通知書」的始作俑者。究竟，今時今日，香港社會還要不要相關《公安條例》？到底是大家一齊遵守？還是可以選擇性地不去遵守？黃藍雙方都好應給出客觀答案。

  其七，撐警集會內有人公然爆粗，亦有人因談及猶太屠殺而致外國領事指摘言論不當。確實，猶太問題跟納粹議題一樣，二戰之後已成歐洲禁忌，相關說法固然易招負評，警方也馬上劃清界線並否定言論。不過，在黃營裡面，個別人士引喻失義的情況又是完全沒有嗎？當然不是。就以現時黃營特首參選人梁國雄為例，他便曾在電台公開說黃洋達之妻陳秀慧「佔中」時「一雙玉臂千人枕」、旨在「去搵溫存」等，因而引發黃氏所屬的熱血系連番狙擊，黃營人士相信知之最詳。的確，長毛論調，實堪比特朗普失言侮辱女性。至於，黃營裡某些不應爆粗的人公然爆粗，以至黃營正面評價粗口文化，相信大家亦不會陌生。

以上種種，皆說明黃藍之間，其實是五十步笑百步。雙方互相批評的所謂準則，其實也適用於批評自己。有見及此，這種罵戰豈不極之諷刺與反智嗎？

或曰，警員份屬執法人員，其知法犯法實在罪加一等。的確，法庭也因此作出相應的量刑考慮了。想要強調的是，所謂「雞蛋與高牆」的論調，站在危害性角度來說，選擇站在雞蛋一方確有助將損害降低；可是，這顯然是對人不對事的看法。要理性客觀地對事不對人，所須考慮的就不是「誰是弱者」而是「誰有道理」，這方為至關重要的衡量準則。兩個陣營裡，總有人是明理的，沒有離經叛道，但也總有人不太明理，並作出種種錯誤言行來。如今黃藍同樣有人犯錯，理應各自受到應得懲罰，是其是、非其非，不應存在雞蛋無錯、高牆全壞的錯誤想法。要真真正正尊重法治精神，則藍黃雙方都要信守法律，不能輸打贏要及雙重標準。而事實上，法庭也公平公正地作出裁制了。

至於爭論誰是先撩者，或許無關宏旨；當前狀況，所有人都應一起回歸法律的軌道上，既相信法律會主持公道，亦願意遵守法律；否則，繼續糾纏於互鬥互罵的話，肯定無助香港重回正軌。儒說「吾日三省吾身」，佛說「若以諍止諍，至竟不見止」，這正是香港當前最需要的大智慧、大道理。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