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救護員的日子】婆婆稱手震 早午晚狂call白車成「熟客」

撰文: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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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服務當然要留給有緊急需要的傷者和病人,但每天仍然有不少人會濫用服務,既造成資源浪費,亦有可能阻礙真正有需要者接受救治。曾經是救護員的網上作家「八運當令」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寫成《我還是救護員的日子》,提到救護員總會遇到「熟客仔」(經常召喚救護車的人),而他見過一名婆婆常稱手震而召救護車,最高紀錄是早午晚3次「Call白車」送院。雖然婆婆不斷稱手震,但檢查後卻證實身體完全沒有問題,他不排除婆婆可能是有心理問題,甚至根本不記得當天早已召過救護車送院。
當婆婆送到醫院後,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婆婆每次都乖乖地繳付急症室收費,他感嘆婆婆每月在急症室的花費己達數千元,不禁探問:「阿婆邊得嚟咁多錢!?」

救護員行內有一個名為「熟客仔」的術語,意指經常都需要使用救護車的人,而熟客仔大多都是濫用服務的人。(《跳躍生命線》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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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還是救護員的日子》的內容節錄:

喺救護呢行,每一區裡面點都會有啲熟客仔,意思係指某啲人經常叫車,救護員返工時不時會遇到佢地。

大部分嘅熟客仔都係濫用救護服務,佢地行得走得,根本唔需要坐救護車,叫車嘅原因可能係因為當日要覆診,但又唔想坐車,想慳錢,於是就打三條九。當我地車佢到醫院嘅時候,對方就會話都係唔使睇急症,然後簽張紙走人,行去隔離座覆診。 

而某啲熟客仔真係有急切需要,譬如對方患有心臟病,經常心口痛,需要入院檢查。心臟病可大可小,隨時死得人,就算佢經常叫車,我地都毫無怨言。

救護工作對社會十分重要,但不時遇到巿民濫用情況,有機會阻礙真正有需要的傷患使用救護服務。(《跳躍生命線》劇照)

我印象最深刻嘅,係一個婆婆。佢每次叫車嘅原因都只有一個,就係話自己手震。每一次當我地見到案發地址係某屋村某座嘅F單位,我地就會知道又係呢位手震婆婆。

最高紀錄試過一日見佢三次,早午晚各一次。

「婆婆……又係你啊!?今次又咩事啊?」入到屋,樂文師兄表現得一臉唔耐煩。

「隻手好震……」婆婆喃喃自語。

婆婆每一次都係話自己手震,唔會有第二樣。

「要唔要做檢查?」輝仔問。

「唔使做喇,今日已經同佢做咗兩次。」樂文師兄表現得非常唔耐煩。

任幾好脾氣嘅人,一日上嚟三次都會覺得炆。

「我隻手好震啊……我隻手好震啊……」上到救護車,阿婆依然係不斷重複呢句。

我循例幫阿婆做咗啲檢查,一切指數正常。細心觀察之下,我一啲都唔覺得佢隻手有震,所謂嘅手震,只係佢自己幻想出嚟。

對於有真正需要的病人,即使是「熟客仔」救護員都不會有怨言。(《跳躍生命線》劇照)

若然佢身體真係有問題,佢一日叫咁多次車,入咁多次醫院,醫生無理由診斷唔出任何唔妥而放佢走。

最初我地都以為阿婆身體有咩問題,大家都煞有介事,當係認真call咁做。不過,當我地發現原來佢一日之內係會叫幾次車嘅時候,就開始放慢返手腳同節奏,就當係畀自己休息一下……

可能大家會質疑,救護車唔係應該急來急去?救護員唔係應該做乜都快手快腳?唔係應該盡快完成一轉call,然後再做下一轉咩?

一般長者較年輕人更需要救護車服務,但亦有救護員遇過經常call救護車的「熟客」長者。示意圖。(電影《Marvel隊長》劇照)

理論上係,但救護員都係人,一日工作十二個鐘,如果有得放慢少少去做,何必要趕頭趕命?

咁講可能好衰,但阿婆或多或少應該係精神有啲問題,或者思覺失調,可能佢根本唔記得自己之前已經去過醫院,所以不斷叫車,而我地亦好不幸地成為咗佢輪迴過程裡面嘅其中一份子。

「阿蓮,乜又係你啊!?」醫院負責登記嘅姑娘都認得阿婆:「你頭先咪嚟過囉!?」

阿婆:「係啊……我隻手好震啊……」然後姑娘露出一副頂佢唔順嘅表情。

救護員也是人,如果可以放慢手腳,也會想有偷懶的時候。(《跳躍生命線》劇照)

其實,最厲害亦最令我地感到佩服之處,係每次睇急症都會收百幾蚊(拎綜緩及其他合資格津貼人士例外),而阿婆係每次都會畀得出呢百幾蚊,因為我地每次都親眼睇住佢喺銀包拎錢出嚟。假如一日平均睇兩次,一星期叫五日,其中兩日就當係畀自己放下假,一個月淨係睇急症都睇咗成五六千蚊!?

然後我喺度諗,阿婆邊得嚟咁多錢!?

或者阿婆有仔女,啲仔女每個月都畀好多零用錢佢;或者阿婆本身剩埋大把錢,唔憂食唔憂住……

其實諗深一層,住得喺嗰幢大廈,其實都唔會窮得去邊。

一個月使六千蚊去睇急症……

若然我拎呢筆錢去供樓嘅話……

好似諗多咗。

總之,成件事都算稱得上為匪夷所思。

書名:《我還是救護員的日子》,作者:八運當令。(山道出版社提供)

作者:八運當令

2014年尾開始於討論區發表故事,一個很依賴靈感的作者。
喜歡寫作,但更喜歡閱讀。
寄望透過文字讓自己的人生於世上留下一點痕跡,所以一直以來所寫的都屬於「留痕文學」,自創的。

出版社:山道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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