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稿】我是2的平方根,訴說不盡那痛那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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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靡

有時覺得,我就是那2的平方根。

認識他是在一個公園內的輕食店,香港金鐘區的中午總是熙熙攘攘,難得這間小店,臨着維多利亞海,可以望天,望高入雲端的大樓,好不真實,有種海市蜃樓的感覺。

這小店由社企運作,職員都是智障人士,做事比較慢但卻一絲不苟,來光顧的不多不少也懷着幫助弱者的心,所以店裏總有種愉悅的氛圍。

那天我如常到店裏點餐,排在我前面的男子卻因忘了帶錢有點狼狽,那智障孩子也不明所以,我便勇敢的幫那男子付鈔,靦覥中流露了中年男子的孩子氣,他頻說不好意思,明天將錢還我,我便說明天我也在這裏吃午飯,明天還便可,像老套的愛情橋段,我們開始認識,他是在銀行工作的,但卻喜好文藝,喜歡讀紅樓夢三國演義,我們每天便在這海傍小店,談黃碧雲的暴烈與溫柔、討論雨傘革命的失敗原因丶慨嘆世事的無常……不知不覺便愛上了。

但他已經結婚。

他沒有欺騙沒有隱瞞,說着太太對他有多好,他多愛他的太太,只是十多年了,那份愛已變成了親人家人的愛,而我們以為我們是戀人的愛。許多年後,或許我和他又會變為知己的愛,貪嗔癡人類的本性不斷重演,沒完沒了,日光之下無新事,得不到對方,註定此生的內疚,但一切已回不了頭,我們躲着世俗的眼光,偷偷摸摸的各自在對方身上尋找慰藉,我們不必別人的認證,愛就是我們的憑證。

在偷情的世界裏,像末世前的盛世酒宴,不知何時突然便會終結,就是這樣的戰戰兢兢,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們愛着的,究竟是新鮮刺激、還是虛幻的影象?我以為我會離開,在某個自省的清晨,或淚流眼眶的半夜,為着一刻的貪戀,將整個人生押上,我像貪勝不知輸的賭徒,以為幸運之神永遠在我這邊,當一切大白於世,是落荒而逃,還是鬆一口氣,終於可以誠實面對一己的生命?

我便成了第三者,在 1 + 1 之間,在他與太太之間,我是2的平方根,永遠表達不盡言說不盡的愛與痛,婚姻就是 1 + 1,清楚明確,無人責難,而在婚姻中間的第三者,永遠說不盡當中的苦衷,或者可以說,也不必別人了解,在旁人眼中只是自作自受的表現,但不倫的愛,就不是愛嗎?2 的平方根就不是數嗎?它有它特殊的地位,在 A4 紙的縮放中,不是用 1 比 √2 的比例,令大小不會變形嗎?在相機光圈的比例中,不也是用 2 的平方根的比率嗎?誰人能定義這世間的對與不對?

我是 2 的平方根,訴說不盡那痛那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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