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一直都很政治

撰文:張秀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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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香港電影不是不談政治,只是將說話倒轉來說而已。而今天的電影,大多已經是很直白地說出香港的政治問題,不再用各種方式將信息變得模糊。那些情景已成事實,不再是令人發笑的一幕過場。
張秀賢
以前香港電影不是不談政治,只是將說話倒轉來說而已。(電影《整蠱專家》擷圖)

金像獎出現《十年》爆冷奪下最佳影片的結果後,不少大老闆、電影人和評論員都認為金像獎被政治化,應採用專業眼光而不是政治角度出發云云。但細想香港這麼多年來的電影,當中很多都是帶有點政治色彩,如果要一套「沒有政治」的電影,應該難過登天。

你還記得這些電影嗎?

《十年》確實是近年來第一套這麼率直引爆我們一些不敢公開談論的禁忌話題。如「插贓嫁禍」、「廢粵推普」、「獨立建國」等主流不會說的話。即使過往要表達對政治的看法,都只能將說話倒轉來說,如 1991 年《整蠱專家》裏「誠實豆沙包」一段:

「我係古晶,六歲出嚟擦鞋幫補家計,八歲賣血幫阿媽醫病,十歲考會考攞九優一良,十五歲攞十大傑出青年。我覺得自己好靚仔,葉子媚亦都好賢良淑德,陳百祥係世界上最叻嘅人,袁木好誠實,李鵬係我哋最偉大嘅領袖!」
古晶(周星馳飾)

又或是 1990 年的《表姐,妳好嘢!》,DoDo 姐飾演的公安幹部被俘時,唬嚇毒梟的一段:

「如果我頭上既頭髮有一條損傷既話,我老頭子一唔高興,你知佢老人家啦,脾氣好差既,一道令下使啲弟子兵開過嚟啊,哼!到時,『聯合聲明』,完啦!『一國兩制』,完啦!『基本法』,完啦!到時,港幣大跌!金融大跌!股市大跌!樓價大跌!跌!跌!跌!跌!跌!」
鄭大姐(鄭裕玲飾)
當年電影的情景已成事實,不再是令人發笑的一幕過場。(電影《表姐,妳好嘢!》擷圖)

以前香港電影不是不談政治,只是將說話倒轉來說而已。而今天的電影,大多已經是很直白地說出香港的政治問題,不再用各種方式將信息變得模糊。那些情景已成事實,不再是令人發笑的一幕過場。

從前尚可「無厘頭」 現在倒不如直截了當

電影一直反映的,是當下的社會氣氛和一些想法。介乎於 1989 年與 1997 年之間,「無厘頭文化」興起,看似是一種當時的流行文化,但實際是一種對身分和前途的不安而出現的呼喊,是政治事件形成的產物。這種不安情緒的投射,到今天,已變成對過去的懷緬,由《玻璃之城》的偷情故事,到《選老頂》六寶送給初戀情人一條串起女王頭和洋紫荊兩蚊銀的頸鏈,和在離開前取 BNO 及特區護照一幕,其實同樣地都是反映對現時香港的不安,而對舊日的情感上一種投射。形勢差了,即使連擦邊球也就快容不下,倒不如就當一個戳破謊言,道出現實醜惡的小孩子。

《選老頂》六寶送給初戀情人一條串起女王頭和洋紫荊兩蚊銀的頸鏈。(《選老頂》Facebook)

《十年》、《選老頂》本身,就是在這個社會氣氛之下的產物,並不是遇然發生之事。很多人都會認為《十年》在拍攝上都仍有不少可以改進地方,《選老頂》的故事則有點粗疏,但最少他們有這種勇氣,將政治醜陋一面講出來。

這星期的電影,不論是《選老頂》,還是《樹大招風》、《老笠》,還是非本地的《優獸大都會》等電影,有哪一部不是在講政治的?說電影跟政治無關,是騙人的說法。說香港電影與香港政治無關,更是無知的講法。

-編輯加把口-

諗起《國產凌凌漆》呢幕:盲嘅睇唔到國防機密,槍斃;局長個仔,槍斃;連絕頂輕功都可以用 69 式火箭筒炸死;最後還是得由唏噓的豬肉佬使出最強武器:一張 100 蚊人民紙幣送給人民公僕。然後星爺叼住口煙 Mark 哥上身瀟灑離開。時為1994年,英文片名:「From Beijing With Love」。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