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NASA無名英雌】比《星聲夢裡人》更似一場夢的真人真事

撰文:方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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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周星馳時代,小人物只要拼死向上爬,的確較易有出頭一日。來到現在的階段,不要說平等的競爭性,就是競爭性,也好像不存在。在這個層面上,即使有真人真事作藍本,《NASA無名英雌》比《星聲夢裡人》(La La Land),卻更似一場夢。
方俊傑
婚後當上家庭主婦的嘉芙蓮,後來在NASA將數學天份全面發揮。(《NASA無名英雌》電影劇照)

當很多香港觀眾在破口大罵《西遊:伏妖篇》,甚至視而不見,市面便傳出一股懷念昔日周星馳的情緒。當中,又特別懷念周星馳代表住小人物憑一己之力戰勝權力架構的吐氣揚眉,由《賭聖》的新移民出怪招玩死賭王,到《少林足球》一班又窮又騎呢的師兄弟,粉碎用盡賤格手段操控球賽的幕後黑手。這類題材,講述懷有異能的主角一直被侮辱被壓迫,到結局終於有機會盡情發揮過人能力,從來無得輸。改編真人真事的《NASA無名英雌》(Hidden Figures),其實很周星馳。

因為電影拍得特別輕鬆,特別具備正能量,喜劇感是意料之外的濃厚。三位黑人女角,齊齊在六十年代的太空總署工作,無論膚色,還是性別,都被視為低人一等。去廁所唔可以去就腳的一個,要去遠在天邊防止撞到白人的一個;做管理層的,明明執行住上司的職責,空缺就擺在眼前,都唔輪到自己升職坐正;想做工程師的一個,要告到入法院,千辛萬苦讀多一個學位,才符合申請資格。

做女人,做黑人,要叻到似個天才,才有少少可能得到平等待遇。唔係唔辛苦,唔係唔慘情。電影卻沒有怨天怨地,只是有點正常的憤怒,屈埋屈埋是會有點發洩,但整體上相當瀟灑,自己做好自己事,光明正大地力爭上游,對一直依照約定俗成而歧視自己的白人同事,也沒有什麼怨懟,簡直可以用以德報怨來形容。人間多美好。監製之一的Pharrell Williams負責主理配樂,你可以想像到,將《壞蛋獎門人》(Despicable Me)的歡樂氣氛放在電影身上,會是怎樣的一回事。

女主角嘉芙蓮(中)獲奇雲高士拿提攜,加入軌道計算辦公室,不過那裏全部是白人,也沒有廁所能讓黑人使用。

話說回頭,要真正實踐到唯才是用,也要先講求社會形勢。若不是蘇聯在航天科技上拋離美國,美國總統不必下令要全力追趕,白人男人署長就未必有決心有動力去打破舊規則,創造出一種流動性。畢竟營造平等工作環境的同時,其實也讓員工中的大眾感到焦慮不安。若不是太空人沒什麼身段,到生死存亡之際相信一個有往績支持的信心保證,這幾個才華橫溢的黑人女角,分分鐘還被煙沒在人海。

要追求一個毫無歧見完全公平的環境,是有點痴人說夢話,但舊周星馳時代,小人物只要拼死向上爬,的確較易有出頭一日。來到現在的階段,不要說平等的競爭性,就是競爭性,也好像不存在。在這個層面上,即使有真人真事作藍本,《NASA無名英雌》比《星聲夢裡人》(La La Land),卻更似一場夢。

《NASA 無名英雌》除了獲提名奧斯卡最佳電影及最佳改編劇本外,奧緹華史賓莎(Octavia Spencer)(左三)更入圍爭最佳女配角。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