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電影節】中國「八十後」導演:鋼索上的金錢與藝術(下)

撰文:外部來稿(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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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小時代」、「大時代」,還是「我的少女時代」,現在中國電影市場確實邁入了「分眾時代」。由於網絡普及,商業類型電影不再獨佔鰲頭,看官透過網絡可肆意挑選自己喜愛的電影,同時給予了這些青年導演創作的機會。
不過以目前而言,中國電影的「分眾時代」仍在萌芽時期,面對容易走火入魔的資本主義市場,這些青年才俊如何讓「藝術片」凌駕、甚至平衡金主們的煩惱,來睇睇其他大陸青年導演如何説。

右起:《星溪的三次奇遇》竹原清、《女他》周聖崴、《漫遊》祝新、《乘客》許振昊。(袁愷勛攝)

《乘客》導演許振昊在拚湊預算的過程中,吃了不少苦頭。

許振昊説,最終雖然順利完成拍攝,但又要面對另一個問題:不知道怎麼發行,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發行商接觸。

在這方面,其實「監製」就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因為監製的專業就是尋找與接洽發行方;而與商業大片不同,在商業談判中偏向弱勢的藝術片就特別需要監製的角色。

另一方面來説,許振昊曾表示,他過去幫電影剪輯了一整年,剪到最後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在剪什麼了。這時候,監製也能從不同的角度指出問題、完整框架、給予建議。

今次「台北電影節」邀請了不少中國大陸「八十後」新鋭導演分享自己的創作。(台北電影節)

《漫遊》的導演,祝新。1996年出生的他,是今次參展的大陸導演最年輕的。《漫遊》本身就是他的畢業作品,當時他向父母借錢拍攝,演員全部找認識的人。祝新自嘲,根本是在用傳銷的手法把人騙來演戲,拍完後一年還又把人都騙回來補拍畫面。

祝新原預計在學校放映完就滿足了,自己感覺這部電影已經走到了盡頭。但祝新的朋友卻拿了去給國際發行商,又給了一些導演觀閲,再把建議回饋到他身上。經一整年的重新配樂、混音,甚至參展上映。現在,坐在電影節的板凳上,連祝新自己都不能想像。

《漫遊》的導演祝新,是今次參展最年輕的,他自嘲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截取網絡)

與其説讓「藝術片」鍍「金」,不如説讓藝術片面對「大眾化」。

藝術電影就像是保存導演當下人生的一塊微縮模型,當這段人生能夠引起觀眾的共鳴、給予導演反應時,那是最為珍貴的一刻。

《星溪的三次奇遇》是由女導演竹原清向法國已故新浪潮主義大師艾力.侯麥(Éric Rohmer)致敬的作品,還特別邀請到侯麥愛將、法國國寶級演員帕斯卡.格裡高利(Pascal Greggory)以友情價碼出演。

《星溪的三次奇遇》的導演竹原清外型亮麗,在電影節吸引不少目光。(袁愷勛攝)

這是藝術片來的比商業片一個小小的優勢:因為獲利不是主要目的,反而更能有空間打造出具有開創性思維的劇本,來吸引演員。而這股吸引能力,取決於劇本的突破高度。

竹原清表示,幸好帕斯卡對藝術電影很有熱誠,經過溝通後也對《星溪的三次奇遇》的劇本表示滿意。如果是純商業片,要請來中國的大牌演員,恐怕是一天也請不起。

導演竹原清親臨《星溪的三次奇遇》的播映會,並接受現場觀眾提問。(袁愷勛攝)

在中國,實際上還是有很多資金在找投資標的,而預算比較低廉的文藝片、藝術片,其實是個還不錯的選擇:牽涉範圍小、不太可能超支,就算回收不到金錢至少也能換來一個「藝術電影支持者」的名聲。

事實上,《星溪的三次奇遇》也入圍了意大利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當時電影的幾個贊助老闆就都帶著家人飛往威尼斯出席。

不過竹原清也説,正規的創投機制,會對電影的規格做出限制,甚至會詢問片裡有多少明星。不過只要能通過審核,在後期製作到發行時也能得到助力。反之,如果是自己找的投資,就算電影拍攝很自由,但在後期往往會落入「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窘境。這就是一個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處境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