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齡化社會.來稿】跨代共居——重新扣緊「無緣社會」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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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So How? 博群社會房屋研究隊

在2010年,日本電視台NHK播出「無緣社會」專題採訪,揭露全國逾三萬人隨年紀漸長,脫離種種社會網絡的支援,最後孤獨而死。採訪一出,頓時成為焦點議題。那個時候,有些人還以為這現象離香港很遠。七年後的今天,葵盛邨在半年內便有三個獨居長者失救身亡,及至在遺體發臭後才被發現。高齡化的香港社會,竟已踏上日本的後塵。而為回應香港社會的安老需要,最近發表的施政報告提出數項相應措施,例如生活津貼、推動樂齡科技、加強社區和家居照顧服務等。不難看出,家庭及社區為本仍然是政府推行安老服務的重點。

當今社會人際關係分崩離析,而我們想要重新建立連繫時,很自然會先想到家庭。有如一個同心圓,我們先把核心的家庭關係處理好,然後把這份關顧一層層往外推,從而建立更融洽有愛的社會。可是,在社會結構的變更下,家庭人數與平日會聯絡的親友漸次減少;科技的便利雖然使天涯若比鄰成為可能,但通信速度的遞增,遠遠彌補不了溝通深度的缺欠。

另一方面,葵盛邨失救的長者,均沒有配偶或子女,平日也沒有人探望。「無緣社會」的專訪亦發現,許多孤獨至死的人,只有從工作建立的人際關係,在退休以後漸從社會中疏離。由家庭與工作環境所構成的人際網絡,原來並不是想像中穩固。就像交織得不夠綿密的安全網,稍為不慎便會有人從網中掉出去,成為孤立無援的一員。「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代表我們不單要照顧家中長輩,亦要關顧社會上無依無靠的長者,與其建立連繫,成為他們重新獲得的家人。

高齡化的香港社會,竟已踏上日本的後塵。(資料圖片)

近年開始普及的跨代共居文化,或許是解決方法之一。放眼國際,荷蘭的老人院舍歡迎年輕人入住,透過陪伴長者代替租金。在美國,更有人開發應用程式幫助長者屋主尋找合適的年青租客。除了共處,屋主亦能拜託青年人協助完成家務,讓行動不便的長者生活更為便利。這個計劃已在美國部份城市付諸實行,亦有望推展至全國。

回到香港,年青一輩普遍面對住屋困難;至於部份有自置物業的長輩,則因為與社會失聯,回到家中只能獨守四面牆。透過開發如應用程式等新科技,可以讓他們與青年人互相連結。樂齡科技,不就是以更創新方式推動安老服務嗎?

但另一方面,不少基層長者居於公屋或老舊唐樓,未必能提供單位與青年共住。而透過營造社區,也可幫助他們緊扣在社會網絡中。例如聖雅各福群會於灣仔區運作社區經濟互助計劃(簡稱COME),以「時分劵」作為社區貨幣,交換貨品和服務。居民透過來到墟市進行交換,除了有助解決生活困難,更藉此建立更緊密的社區鄰里關係。同樣道理,即使是退休後沒有受薪工作的長者,亦能參與社區經濟,不致與他人失聯。

家之所以為家,不止是一個單位,一個地址;人與人在這空間內建立的連結,才使這真正成為一個「家」。隨著社會變遷,反而創造更多建立人際關係的可能性。除了以血緣結連的家人,我們又能否以更創新的方式,尋找並扣緊一個個孤單的身影?面對「無緣社會」,為時已晚,還是為時未晚,只在你我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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