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宵侵權產品何其多,咩「香港人好尊重文化創意」,算吧啦!

撰文:李聲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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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逃避雖可恥但有用」,逃避現實係好大嘅市場,有人選擇睇韓劇,有人選擇入戲院睇超級英雄片。
我近年就愛上去行年宵市場,年宵市場實在係一個現實扭曲力場,入面嘅物品同邏輯,令我覺得自己去咗北面嗰個國家。唔使有回鄉證都番到大陸,爽。

維園年宵攤位「關」你雞事涉侵權,惟檔戶表示「咩都唔知」。(黃煒堯攝)

今年我去維園年宵市場,打卡寫「一年一度香港知識產權展覽」,相當多人like。年宵市場就係一個倒影,一年一度咁為我哋示範,香港人幾咁有創意幾咁尊重知識產權——不過多數係反面教材。

維園大多數攤檔都以售賣公仔為主,大多數都以低於正版價錢一大截出售,懷疑是侵權物品。(香港01圖片)

年宵市場最多人幫襯嘅,就係小食,同埋所謂「創意貨品」。先講小食,多得韓風興起,只要求其在韓國搵啲乜鬼「隱世小店」抄橋,將人哋已經out哂嘅劣食拎嚟當潮物咁賣,再加上紫薯芝士兩大春藥,賣貴幾倍,本小利大,「其實唔難」。創意就冇乜啦,但至少應該唔係侵權。紫薯芝士拉絲都有專利?

最精彩嘅,梗係眾多年青人檔口,中學生大學生都有。我見得最多嘅,就係一大堆淘寶貨山寨貨。直接淘寶嘅有,自己拎上去搵廠做嘅又有,改少少當自己創作都有。視乎嗰期興乜,今年見得最多就係梳乎蛋,同埋Pokemon嘅卡比獸。如何分辦假貨我唔係專家,唔敢一口咬定。但有常識嘅都知,你在年宵市場見到啲出名嘅公仔,十居其九都係老翻。

小巴字體之類,有冇人有版權專利或係「原創者」,可能仲有得拗。印句歌詞都侵權,好多人都覺得有啲苛刻。但你見啲攬攬熊勞蘇呀,ZOOKEEPER呀,Qoo公仔呀,百分之百係有問題。咁都仲有得拗?

係咪「犯法」,我都唔敢一口咬定。既然佢哋可以日日賣,有啲仲要食髓知味,上年賺過一大筆,咁明顯係有灰色地帶,或者執法唔易。迪士尼咁大間公司嚟掃你場拉人封艇咩,陣間又話關公災難以大欺小,見你賣幾日咪算,當益乞兒。但搞清楚,唔係冇犯法或冇人執法就冇問題嘅。

年青人嘅抗辯理由,千奇百趣,可惜都冇乜創意,同大陸山寨廠嘅答案差不多。

典型嘅包括有:

「係二次創作」(閣下創作咗乜?雪碧變咗雲碧就二次創作?)懷住尊敬嘅心去宣傳(問下原創者感唔感受到你嘅尊敬?)「冇用Zookeeper名義,官方原版只係2D公仔的構思,依家呢個公仔要自己畫圖、度size、上大陸整」(不過人地講明你係侵權。)「因為成條街大家都係咁樣」(我至愛呢個)

懷住尊敬嘅心去宣傳(問下原創者感唔感受到你嘅尊敬?)(資料圖片)
「冇用Zookeeper名義,官方原版只係2D公仔的構思,依家呢個公仔要自己畫圖、度size、上大陸整」(資料圖片)
「因為成條街大家都係咁樣」(資料圖片)

我幾肯定,同一班人,平時會同你講咩尊重原創。亦係同一班人平時會恥笑大陸嘅「奧利奧」(Oreo)變做「粵利粵」,不屑山寨,鄙視Wechat,周六福都比人笑係周大福同六福結婚生嘅雜種。但到自己做,把尺梗係唔同。

在年宵市場呢個現實扭曲力場,貨係山寨嘅,連邏輯都係山寨嘅。HK is not China?你入去行一次就明白咩係中港融合。都唔好講啲貨係大陸廠做,仲要入到去你見大把簡體字產品。但平時口說抵制嘅一樣照買照賣。

估下有冇授權?仲要簡體字。(相片由作者提供)

賣老翻嘅年青人,當然係為錢啦,唔通為夢想?千萬唔好信咩新一代唔追求物質。賣完老翻除低塊卡比獸獸皮,又可以番屋企做鍵盤戰士講保衞香港文化。不過好肯定嘅係,現實扭曲力場,就唔止係年宵市場一年一次,亦唔係年青人專利。

幾多人話香港產業單一,食金融地產老本,應該要學日本韓國搞文創講軟實力。但請循其本,香港人有幾多創意?又或者,有幾時尊重過人哋嘅創作?唔好只講年青人,香港人同未開化嘅土人差不多,由三歲小朋友到八十歲阿伯,都冇尊重過咩知識產權。

證據?大把。早排先有丸久小山園抹茶「香港店」,比人踼爆根本冇官方授權經營,業者當然大玩語言偽術。最可悲嘅係,仲要係比五十步笑百步嘅台灣人踼爆,我覺得好樣衰之餘,又不禁驚歎真係兩岸三地一擔擔,不用分那麼細。

比台灣人踼爆抄日本抹茶店都未夠cheap?沒有最樣衰,只有更樣衰。去過台北嘅,冇食過都應該聽過馬辣火鍋。舊年我仲以為開到嚟香港,在荃灣有分店。結果?又係完全唔關事嘅,店員一樣支吾以對。我認為港式邊爐獨步天下,但香港人要拎台灣嘅平價連鎖邊爐叨光,知唔知醜字點寫?

只係飲食業係咁?大錯特錯。「老夫子」作者王澤年初過身,本來人都死咗,但王澤抄襲朋弟嘅證據太明顯,又唔似而家啲年青人咁醒識整做立體,結果大家在佢過身後都少不免會講下呢件事。

本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況且人都死咗,你可以點?在情在理冇理由拎王澤嚟鬧。但,可能真係我哋嘅「本地」飛機打得太大,收唔到科,接受唔到原來香港經典漫畫係抄大陸嘅。我見好多文化創作人,好多傳媒,走去幫王澤護航。當中嘅邏輯,同年宵市場班小朋友差不多。

有話王澤係有參考朋弟,但後來加入咗本土元素——大陸山寨品牌邊間唔係加入本土元素?山寨iPhone可以一機幾張SIM卡添。

亦有話王澤將老夫子發揚光大,唔係佢嘅抄襲,朋弟嘅老夫子邊可能得以傳世——呢個邏輯即係話抄得青出於藍受歡迎就冇所謂。正如好多人以為手機遊戲2048先係原創,走去鬧番Threes嘅開發者係老翻。果然有強權冇公理,只要上到位,黑都可以變白。你班文化人第時比大陸人抄你啲作品時,記住同自己咁講呀。唔係人哋抄你啲嘢會有十萬萬同胞睇到?快啲感恩。

仲有一個講法係「年代唔同」,「明朝嘅劍斬清朝嘅官咩」。對,王澤成長嘅年代,的確冇乜咩版權意識呢回事,「人人都係咁抄」。之但係,而家唔係清朝啦下話?但王澤由頭到尾都冇認過呢樣野,佢兒子甚至仲堅持係大家抹黑佢老豆。

「王澤」的《老夫子》被質疑是抄襲中國漫畫家朋弟早於三十年代創作的「老夫子」、「老白薯」等漫畫角色。(網上圖片)

去一次年宵市場,比你感受到,咩「香港人好尊重文化創意」,真係算吧啦。入到年宵市場就係文化租界,最鄙視大陸人嘅,買賣佢地最鄙視嘅貨,然後用佢地最鄙視嘅邏輯辯解。

公道自在人心,把口就硬,但我相信侵權嗰班人,一樣知自己做緊乜。可能係反正人人都係咁,反正唔會比人捉到,反正有錢賺。罪惡就係咁樣上身的。

對,創意創意,話咁易咩。「你咁叻你整丫」。問題係,真係冇人迫你去侵權的。冇料到嘅,過主啦,唔好講到自己冇賺人錢咁喎。唔好忘記仲係有一班年青人賣自己創作嘅嘢。就算水準唔高,年年重覆,只搞爛gag,冇乜街外人買都好——至少人地係做緊自己創作,面向群眾,成功失敗等市場去決定,唔係用「二次創作」嚟做遮醜布公然賣老翻搵快錢仲唔敢認。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