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徑】「姚潔貞2.0」跑online到破紀錄 湯樂榆迷途中成長

撰文:楊宇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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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剛滿18歲的女生問:「怎樣才能長大?」
成長令人費解,卻往往到了某個階段頓覺,原來已經走過。如18歲的湯樂榆,曾誤交損友,渾渾噩噩,流連街頭,目擊別人吸毒,更曾在公園險遭男生「落手」,她笑說:「那時候很害怕,但好在跑得快。」
跑步的確助她逃離險地,然而其後一抬腿、一擺手、一跨步,阿榆得到獎牌帶來的滿足感,更賺來一份心理整頓。

陳家豪(左起)超和太太姚潔貞,以及「跳高水神」楊文蔚,早前為凝動基金探訪基層家庭。(資料圖片;楊宇翹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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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與湯樂榆相遇,是在今年的渣打馬拉松。那時候奪得10公里青少年組冠軍,她沒怎麼自我介紹,反而教練陳家豪不停說,對湯樂榆的印象就是「姚潔貞2.0」。直至早前獲凝動香港體育基金邀請,與楊文蔚、姚潔貞及陳家豪一起探訪湯樂榆的家,這個18歲女生卻說出一個「氣袋」以外的故事。

湯樂榆給人感覺呆呆滯滯,惟跑起步來卻往往就在最前。(楊宇翹攝)
陳家豪(中)跑而優則教,更希望令長跑這回事更有意義。(資料圖片;楊宇翹攝)

初中誤交朋友   險遭南亞裔男人「落手」

自小父母離異,跟着爸爸在藍田居住,典型香港人生活,爸爸要「搵食」,阿榆就得照顧自己。「她不行的,自理好差。」湯媽媽至今說起來依然揪心。初中的阿榆渾渾噩噩,沉迷網上遊戲,清晨6時到深夜12時,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其實「宅女」沒問題,「飛呀飛呀、跑呀跑呀」,就連「跳高女神」楊文蔚也憑此遊戲「出身」。「不過那時在網上聊天室結識了一個男生,起初無甚特別,但之後『愈識愈雜』,甚至隨便讓人跑進我家,感覺隨時都有人跟着。」縱使爸爸規定11時前歸家,但當時沒電話卡的她,愛理不理。

「有次跑到觀塘,那些人從貼紙相機頂空隙拿出一包包粉,一邊吸一邊吐到滿地口水,好恐怖,很害怕,但因人太多,我逃離不了;然後有個南亞裔男人『夾』我到公園,他溝了些酒不停灌我,我說『阿爸搵我,求下你畀我走啦』,但他堅決指我只是醉。」動機明顯不過。我們在場聽得緊張萬分,何況當天的湯媽媽?「雖然與丈夫分開,但我還會到那處煮飯和『睇女』。那時已11時多,阿榆還未到家,我就罵『個女唔見咗都唔去搵』,之後逐個人打電話問,那些男仔推推搪搪,我就知她出事。」

說到逃離險境一幕,湯樂榆(右)七情上面,令楊文蔚(左)不禁笑出來。(楊宇翹攝)
這些獎項除了是湯樂榆的運動成績,亦記載了她的成長。(楊宇翹攝)

獲陳家豪贊助   將飛抵澳州跑半馬

媽媽憶起當天依然心痛,但說到結局阿榆卻淡然笑着:「我假裝說要拋垃圾,立即趁機逃跑,他隨即追着我,邊跑邊大叫『八婆唔好走』。那時很害怕,還好我跑得快,逃脫了。」我們哈哈大笑,湯媽媽始終一臉認真:「這次經歷讓她醒覺,我們想過報警,但作為父母始終有責任自己教。我說,媽媽、爸爸管教的方式不同,希望阿榆搬來與我生活。」結果媽媽放棄工作,一手一腳改變阿榆。打機不再,流連街頭不再,與媽媽在這個單位生活5年,阿榆開始長跑運動,更透過凝動香港體育基金遇到重要的他——兩年前,阿榆認識陳家豪,在他門下專項訓練,阿榆由「跑online」變跑賽道,去年11月在香港15公里挑戰賽以1小時0分42秒刷新香港青年紀錄,上月亦於比賽贏得一張機票。

師父陳家豪寄予厚望,知道學生從未衝出香港,他不斷找贊助集資,自己亦資助一部分,不讓機票白白浪費:「我會帶阿榆連同一些學生到澳洲參加半馬拉松;幾開心,中學就衝出亞洲。」師母姚潔貞到了大學才首次離港作賽,但跟湯媽媽一樣,潔貞擔心阿榆的自我管理:「她常常不喝水,有時候練習後又不換衫,亦愛揀飲擇食又夜睡,這些始終對運動員不好。平時我倆可以管住,但也看不到那麼多。」

楊文蔚笑言,自己當日亦會網上識人,試過與陌生人相約荔景,但一出閘感覺不對路,並立即調頭走。(楊宇翹攝)
(楊宇翹攝)

為了跑步,湯樂榆轉校至聖瑪加利男女英文中學留級兩年,惟由「中中」轉做「英中」,讀書跑步兩邊兼顧,一切變得吃力。與阿榆經歷十分相似的楊文蔚,以過來人身份建議:「那時候我面試拔萃女書院,我連『company』一字都不懂,然後上學做匯報,同學給我的講稿完全看不明,之後唯有把詞語寫到筆記,然後標註解釋和拼音,每天乘車溫習,直到有天發現那些字十分基本。」同樣渾渾噩噩起步,此刻的楊文蔚已是港大學生兼香港紀錄保持者,這讓湯媽媽知道學業運動兼備的可能,亦令阿榆明白讀書延長跑步的重要。

湯媽媽(中)雖有很多憂慮,但看到女兒的成長總是感到安慰。(楊宇翹攝)

「自理能力依然不行」、「為了跑步廢寢忘餐」、「跑到走火入魔」,家裏一個又一個的獎盃,始終藏着媽媽的憂心,但陳家豪深信一切推動徒弟成長:「相信阿榆未來有機會刷新1萬米及半馬拉松的青年紀錄。哈,其實是潔貞的紀錄來的。」

(楊宇翹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