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影評】電影過分留白　未夠撼動觀眾

紀錄片導演張經緯首套劇情片《藍天白雲》，拍竣三年終於上畫，坊間評語好壞參半。入場前，筆者預期會是套揭示人性、社會問題的劇情片，可惜最後帶着少少失望離場。

此劇情片用奇案包裝，雖然沒有刺激眼球的殺人場面，節奏平淡，但鏡頭畫面成功拍出沉重氣氛。只是導演以香港倫常慘劇為題材，但當中故事人物太過蒼白無力，未能令觀眾代入戲中角色苦況。

情節上留白，讓觀眾有反思及細味空間，可以。惟當角色欠缺足夠描述，就有機會讓故事落得空洞。

【編按：以下內容或含少量劇透，逃生門在此。】

事實上兩個女主角，其性格背景都不足說服觀眾她們殺父的恨意。梁雍婷演的Connie勒死雙親，再棄屍水塘；鄧麗欣飾演的警探於審問過程，想起自己一樣非常仇恨父親，只是怕受法律制裁而不動殺機。但有幾恨呢？觀眾感受不深。對，電影有交代Connie天生患有心漏病，被同儕排斥，與父母不和，但都只是淺層描述；Stephy的角色甚至連副線亦過份留白，令電影想突出Stephy相感相知的戲劇效果未算成功。

雖然電影開首已經引用名言，暗指人性就是可以無任何原因下衍生極端暴力（殺人）。張導亦曾在訪問中表明他非上帝，拍此電影非要解答戲中人物的所作所為，代社會找出答案。但若然導演用意跟其紀錄片一樣，想以旁人視點中立觀察這門慘案發生，應提供適量空間令觀眾感受到人物間撕裂關係的原因。但電影確實留白太多，平淡之中欠缺人物實在的情感，事件本質充滿遺憾，卻欠力道撼動觀眾。

筆者亦覺得導演處理此題材手法有爭議。導演故意留下伏線，展現Connie父親都有關心女兒的一面，而非我們預期會性侵，虐打女兒的暴力父親。其中一幕筆者特別深刻，（可能你會指筆者心邪）女主角殺父時候鏡頭拍住二人背影，動作隱約滲入性意識。但此幕一出，無助觀眾解讀之餘，又惹來太多遐想（筆者意會是否想暗示Connie有戀父傾向），變得有點畫蛇添足。有一刻令人感覺這只是一部以關注社會問題包裝下的奇情電影，導演並無意帶出任何的人文關懷。

至於兩位女角表演，Stephy演出恰如其份，惟本身人物描寫不足，除了一場她送飾演父親的黃樹棠到老人院的車程中，不停痛打對方叫做較令人難忘外，其餘發揮空間較少。

至於新人梁雍婷表現亮眼，尤其幾場單靠表情發揮的場面，都算交足功課。只是略嫌部份對白演出有點奇怪，用詞跟角色性格格格不入。例如她跟Eric於學校雜物房，說服對方弒親一場。據導演專訪所講，原來部份台詞由演員自行發揮，對於新演員來說或許未有能力好好駕馭。

當然，電影亦有其他可取之處。至少張導成功營造陰沉調子，鏡頭、色調以至配樂都繞富心思。特別幾幕從高處俯瞰雲霧籠罩下的香港，跟片名藍天白雲形成強烈對比。以及不時只用現場收音，不作任何背景音樂襯托，都加強電影沉鬱抑壓的氣氛。

總結而言，電影技術層面比劇本可觀，當然今次亦可視為張導首執劇情片，以實驗形式嘗試有別其他劇情片導演的處理手法。這或許是電影落得好壞參半原因，亦確實未能討好部份觀眾。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