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門勢將一分為三　岱頓協議可成內戰出路？

新冠肺炎已令全球政治、經濟活動陷於休克，卻無阻也門內戰的局勢急轉直下。該國南部分離主義者周六（25日）宣布進入緊急狀態，其主要的港口亞丁和其他南部省份，將由「南方過渡委員會」（Southern Transitional Council，STC）執行「自治」。此舉不但惹起獲國際支持的總統哈迪警告將帶來「災難性後果」，更有機會將原本二元對立的內戰，演化成「戰中戰」的亂局，情況就如1990年代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爆發的惡夢。

2015年也門內戰開打後，這場本由沙特阿拉伯和伊朗出手介入的代理人戰爭，不但已炮製出聯合國所稱「全球最嚴峻的人道危機」，迄今更由兩元對立分裂成三雄割據，難望可在短期內收拾殘局。

南方宣布自治

在周六（25日）的聲明中，由阿聯酋支持的南方過渡委員會宣布從翌日起，亞丁和其他南部省份將進入緊急狀態，以繞過中央政府的權力，實行直接自治。一眾分離主義者認為，由沙特背書、以哈迪（Abdrabbuh Mansur Hadi）為首的中央政府不但腐敗叢生，且管理不管，更未能為南也門提供基本服務，故自治已是唯一可行之選。然而，這不但意味着沙特和阿聯酋在也門的關係告一段落，同時更正醞釀一場「內戰中的內戰」。

儘管沙特和阿聯酋的分歧早可見於2017年4月，哈迪廢除亞丁總督Aidarous al-Zubaidi一事，但兩國去年曾達成政治協定，無疑令人曾有止戰的錯覺。為避免爆發「戰中戰」，以聯合對抗胡塞武裝組織，沙特與阿聯酋去年11月曾達成協定， 重新確立未來政權的權力分配，包括STC可佔新內閣成員的半數、有權參與未來的政治談判等。可是，「利雅德協定」僅維持不足半年後，STC的聲明雖然並未立即挑起戰火，但實質已等同退出上述協定，走回武裝叛亂之路。

不過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北也門在1990年代靠着武力統一國土，自有其極為脆弱的勢力平衡。縱然也門早在1967年已擺脫其殖民地身份，但英國離開後，也門並未立即統一，而是按冷戰的二元格局，一分為二，南也門在蘇聯援助下成為社會主義國家，而北也門則在美國和沙特支持下以共和之名建國，但兩地在1970年代卻成了冷戰的離岸戰場之一。情況要到1980年代，兩地須同共發展石油產業，關係才得以改善。不過南北統一的短暫美夢，卻又在1994年被南部分離分子劃破，只是北也門能靠武力壓下異見，平息內戰。

波斯尼亞2.0？

本來，一分為二的內戰已令國際社會大感頭痛，但一分為三的國家更使和平之夢看似遙不可及。回想前南斯拉夫解體後，波斯尼亞於1992年開始陷入波斯尼亞人、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三方混戰。在長達三年多的戰爭中不但未分勝負，更造成逾20萬人死亡、多達200萬人淪為難民，而血腥亂局最終更迫得聯合國出手介入。

不過岱頓協議（Dayton Agreement）中，亦有不少地方可借鏡至也門內戰，例如在單一國家的前設下，改行邦聯制度，從而分開不同的政治實體；容許各政治實體有其總統和總理，而國家主席團的職位，則由各民族平均分配和輪任等等。這些創新的政治結構，都使該國脆弱和平進程勉強迄立至今。可是，這些想法的前設是要聯合國安理會各常任理事國，願意換上人道主義的眼鏡行事，一致同意派出維和部隊平亂，惟也門內戰持續五年，國際社會卻不見有何國家意願挑起此一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