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公投.博評】巴塞球會植根加泰,等於真心支持獨立?

撰文:運動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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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高俊賢@運動公社

加泰隆尼亞人在西班牙政府的抵制和鎮壓下完成自決公投,而巴塞隆拿足球會和另外兩家加泰區球會(愛斯賓奴和基羅納)的命運再一次成為世人的焦點。巴塞在歷史上與加泰民族主義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但是他們並不如香港人想像般與西班牙勢如水火。大家試試追溯某些球會名宿和高層的表態,乃至巴塞近年來的經營方向,就會明白他們未必成為加泰獨立運動的重鎮。

巴塞的職球員對於支持加泰人擁有自決權利這一點,應該沒有甚麼異議,但支持實行自決權利和支持獨立畢竟是兩回事。1935年巴塞隆拿主席Josep Suñol被佛朗哥政權殺害的歷史,加上多年來球會在賽場屢遭不公對待,使後世寄望他們在加泰獨立運動裏能夠挺身而出。但是,自拿撲達(Joan Laporta)下台(2010年)以後,繼任的球會主席羅塞爾(Sandro Rosell)和巴杜武(Josep Maria Bartomeu)一直在擁護加獨問題上採取中立的態度,遭受本土球迷批評。

巴塞的職球員對於支持加泰人擁有自決權利這一點,應該沒有甚麼異議,但支持實行自決權利和支持獨立畢竟是兩回事。(FC Barcelona Official Website)

事實上,巴塞會方一直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的角色,是擁護球迷的言論自由,而不是袒護他們的立場:在2014年,球會當局卻禁止授權有球迷組織在比賽展示「加泰是下一個歐洲國家」的標語;而在2016年,有巴塞球迷嘗試在西班牙國王杯決賽攜帶加泰獨立旗幟進入比賽現場被拒,會方雖曾就此事入稟法院推翻警方的做法,但此舉只是基於擁護球迷言論自由而已。如果就這兩件事裏面巴塞高層展現的態度而論,他們是刻意跟加泰獨立主義者保持距離的。

為何巴塞會方的立場如此微妙?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不想脫離西甲聯賽。前文提及的兩任主席,近年來推出海外會員制和接受球衣胸口上的贊助,大力鼓勵球會的商業開發和國際化。巴塞高層明白,上述的球會經營基礎會因為轉移至其他聯賽(譬如法甲)而受損,因為他們在市場的影響力和西甲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而巴塞也會因此丟失在西甲坐收的巨額電視轉播收益。反正統獨兩方的政治對立,不會動搖這家球會的球迷基礎,那麼他們索性繼續保持中立好了。

為何巴塞會方的立場如此微妙?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不想脫離西甲聯賽。(Getty Image)

同樣道理,西甲聯盟主席泰巴斯(Javier Tebas)對巴塞隆拿脫離聯賽立場強硬──他年輕時曾是右翼政團「新力量」(Fuerza Nueva,簡稱FN)的一分子,對於加泰獨立主義當然反感。但是,為了保住西甲日益增加的觀眾和商業收益,他必然會不惜一切挽留巴塞。雙方近來的舌劍唇槍(像甚麼「巴塞轉踢法甲、英超」論),不過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利益而打的口水仗罷了。

除了巴塞會否脫離西甲,球迷另一熱門議題,是加泰系球員會否因統獨問題脫離西班牙國家隊。有趣的是,在加泰長大的哥迪奧拿和碧基,對於代表或執教西班牙國家隊其實並不那麼排拒。有份投票的碧基在公投後曾揚言,如果西班牙足協當局認為他擁護公投的立場會惹來麻煩,他大可以退出國家隊。但是,他以下一席話也是可圈可點:他之所以為國家隊效力,並不是因為他愛國(西班牙),而是因為競技和爭取勝利。至於曾經表明支持加泰獨立的哥迪奧拿,在近日的訪問裏也曾透露願意在未來執教西班牙國家隊。許多時候不少人視國族認同為優先乃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回到競技場上卻是另一回事。如果代表西班牙國家隊可以為他們二人帶來參與高水平競技的機會,又豈會排斥?此番道理,放諸巴斯克球員也是一樣的。

環繞巴塞隆拿的種種民族主義想像和情懷,有時使我們觀賞足球的角度並不單一。但是,巴塞本身並非視民族主義為一切,而觀察加泰獨立這一問題的角度也應該是更多元的。

有份投票的碧基在公投後曾揚言,如果西班牙足協當局認為他擁護公投的立場會惹來麻煩,他大可以退出國家隊。(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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