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車世界賽.博評】英國單車隊醜聞 精英競技底線在哪?

撰文:運動公社
出版:更新:

世界場地單車錦標賽首度在香港舉行。近年來,英國成為了場地單車的頭號強國。在去年的世界錦標賽和去年的奧運會場地單車項目,英國都是金牌榜的第一位。
英國近年在場地單車和划艇等項目成績大躍進當然與政府增加資源予有力在大賽挑戰獎牌的項目有關。但除了資源外,也要有適當的訓練安排始能帶來豐厚收穫。但近日有關英國單車隊的相關醜聞,卻令人不得不反思甚麼才是「適當」的鍛鍊手法。

單車是英國獲最多撥款的精英運動項目之一。(Getty Images)

文:李峻嶸@運動公社

去年四月,未能入選奧運隊的女車手Jess Varnish指控時任技術監督的Shane Sutton曾用帶有性別歧視的言辭侮辱她。除了被指控曾叫Jess Varnish去生兒育女外,Shane Sutton也被指曾羞辱傷殘車隊的車手。這次爭議令到Shane Sutton離職。根據英國單車總會在去年十月完成的內部調查報告,Jess Varnish的投訴成立。奇怪的是,之後該會董事局的會議紀錄又列明,在針對Shane Sutton的九項指控中,只有其中一項入罪。

除了內部調查外,一個獨立五人小組也就英國單車隊的氣氛和文化展開調查。上個月,獨立調查小組的報告初稿被媒體公開。該初稿指控英國單車總會董事局是因為Shane Sutton為車隊帶來好成績,所以忽視了內部調查報告對Shane Sutton不利的結論。這份初稿亦直指英國單車隊內有一種「恐懼文化」(culture of fear)。除了Jess Varnish外,近月也有多名前英國單車隊女將公開批評車隊以至是單車總會。她們的指控不單牽涉到制度和教練厚待男性這個問題,曾在奧運奪得銀牌的Wendy Houvenaghel甚至指隊內存在欺凌和騷擾。她形容單車隊為了獎牌是不惜任何代價的,而這正是那恐懼文化的根源。

在連串醜聞下,負責就基層體育運動作出撥款的Sport England表明要等待英國單車總會提出改善方案始會發放該會應得的1700萬英鎊。而英國田徑總會主席Ed Warner則公開提出,專責精英運動的UK Sport應放棄沿用的獎牌掛帥為原則。因為根據現行政策,一項運動在競技場上的成績未如理想就必然會被削減撥款,所以各運動隊伍就要只會追求成績,卻忽略了過分重視成績可能帶來的負作用。

儘管連英國單車總會都承認過往沒有為運動員的福祉提供足夠的關心和注視,但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原有的隊伍文化有問題。現正代表英國在香港參賽的Lewis Oliva近日就直言奧運獎牌數目證明了單車隊模式的成功的。他認為如果運動員有不滿,他們應該離隊:「這是一個講求表現的計劃,不是一所日間托管中心。」換句話說,就算Lewis Oliva本人也不否認欺凌和恐懼文化在英國單車隊存在,但他接納這些正是追求卓越一定要負上的代價。

代表英國在港出賽的選手Lewis Oliva(Getty images)

中國人也有一句說話叫「嚴師出高徒」。但在廿一世紀的文明社會,我們可以接受嚴師有多嚴厲?就算不少人仍然相信體罰對學童未來的成長有正面作用,主流社會也不再認同學校老師有權向學生施以體罰。同樣道理,就算教練的水平再高,也總不能毫無底線地藉打擊運動員的自尊來激發運動員的。然而,精英競技就是為了獎牌和成績。當公帑的資助和成績掛鈎時,不惜一切追逐獎牌的壓力只會更大。在這情況下,精英競技訓練的底線或許不是尊重,而是Lewis Oliva所謂的成績。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