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囚．博評】又唔係我個仔俾人虐待？他們都是我們的兒女啊！

中產或以上的香港家長，普遍對自己的兒女分外緊張，是眾所週知的事。這情況在兒女的學校、課外活動舉辦者等層面上，特別明顯。只要兒女得到任何不如意的對待，上述家長們就會不問情況、不問對錯，就會向有關單位投訴、跟進、甚至追討。

既然社會普遍對小孩、少年不在父母手上「少條毛」時都會大吵大鬧、要生要死、要求人頭落地，我會以為任何小孩、少年被接管他們的人虐待都應該有很大迴響吧？

我錯了。

近月，因犯事被判了入懲教所的青少年，被懲教人員虐待的個案不時受到報導。到了今個星期初，《香港01》更刊登了一篇報導，把至少五十名曾被判入懲教所的少年受懲教人員虐待、行酷刑的故事公諸於世。

如果有五十人挺身而出，就很難說只是個別個案或有人想冤枉懲教人員。而如果願意受訪的都有五十個曾被囚者，大家可否想像曾受類似對待但不願受訪的有幾多人？他們聲稱所受的酷刑、虐待、奚落包括：

不同方式的毒打（有人甚至被打到失聰）、一路被打一路要多謝施暴的人士，而打的方式還會確保外來探訪者不會看到傷痕；
被迫自慰、然後喝回自己的精液；
要被囚者把塗上後會感到被燒那份痛楚的藥膏塗在其陰莖上；
無論那麼人有三急都不准去洗手間，然後因忍不住而排了便後就要吃回自己的糞便、喝回自己的尿液；
非華人被囚者就被迫嘗試朗讀他們看不懂中文文件，讀不到就被毒打。

縱使這一系列爆炸性的指控，除了個別議員跟進與有不算大量的傳統與社交媒體討論，青少年在懲教所被虐待的事好像不太受社會關注。

我對此十分驚訝。那些在日常生活上對小孩與少年呵護備至的中上階層家長去了哪裏？難道他們覺得這群少年是「罪犯」就是「抵死」？難道他們覺得自己教導有方、自己的兒女永遠都不會被送去懲教所，所以事不關己？難道他們覺得這就是「不長進」貧窮家庭「冇家教」少年的命運？難道他們根本就未聽過這件事，就算聽過，都覺得紀律部隊「鬥唔過」？

這些問題近日不斷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愈想就愈心痛。入懲教所的少年就算未必是我們自己的親生兒女，但他們都是我們社會上有血有肉有靈魂「有阿媽生」的少年。如果中上階層父母自己的命運稍有差池，他們可能都會是為兩餐奔馳與沒有資源栽培兒女情況下而無奈地看着兒女誤入歧途、被送入懲教所。如果這群少年有中上階層家庭少年所得到的資源與機會，他們很可能不會「出事」而被判入懲教所。從道德責任來說，這群少年都是我們的兒女啊！

既然這群少年是我們的兒女，現在他們好像是被一群比平時學校老師更有權、疑似更惡的人欺凌。我們是否都有責任出聲，要求有關當局跟進？

現在懲教署就此事操一些「你有實質個案與證據就舉報、我們再查」的官腔，就好像有些學校對家長說「你有證據兒女是被欺凌才再算」的態度。我認識的中上階層家長，一定不會就學校有這種態度而罷休。既然如此，為何我們要就少年涉嫌在懲教所被虐待的事罷休？

我相信，只要香港每一個孩子、少年的父母（無論是中上階層或否）都能就此事站出來保護少年，官方不設立獨立委員會去徹查這事都不能。這不是把事件政治化，我們只需要拿出父愛、母愛去為這群少年吶喊就可以了。不知大家做不做得到？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所屬律師行、團體或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