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FO火爆趕走分析員 其他行家點解唔出聲？
百富環球位靚仔 CFO 財務總監在公司業績發佈會，話有分析員不請自來，行埋去要求該人離場，佢唔離場就唔開始講，最後分析員唯有自己走…高人最睇唔過眼嘅，係側邊沉默的大多數行家…今日佢趕得呢個分析員走，他朝君體也相同。你話如果齊齊起身走人杯葛佢，就既拎到掌聲，又係做正確的事…我一路聽，當然撫心自問：「如果我在場，我會點呢？」
好少講本行金融嘅嘢，今次講。照舊，先講故事。
我初中年代，放學甚至午飯到機舖打機，係男生指定動作，我間 band 1 中學亦不例外。當年有位南亞小惡霸，對我校同學相當不友善。有次放學大家打夠喇，諗住拉隊走人，南亞人叫停我哋，要求留下買路錢。同學中，有位自稱同南亞人相熟，出面交涉。
交涉結果？「我同佢熟，逗 5 蚊。你哋同佢唔熟，逗 10 蚊。」
然後？然後我哋就好似一群綿羊咁，排住隊去畀錢。高中時寫魯迅的讀書報告，我就講返呢件事——中國人的劣根性，做乜唔反抗，十幾廿人，一人一篤口水都浸死佢云云。
上星期，同以前公司的高人食飯，傾起近來財金界熱話，我就又諗返起呢個故事。「熱話」係乜？當然唔係深港通，而係百富環球（0327）位靚仔 CFO 財務總監（有相為證，上埋雜誌封面添）先係趕人走，最後自己走嘅故事。
CFO 趕走分析員 冇一個行家敢出聲？
細節你自己搵，簡單嚟講，公司業績發佈會，往往請記者以及分析員到場。咁百富環球個業績會有何特別？就係有片流出。CFO 話有分析員不請自來，行埋去要求該人離場，佢唔離場就唔開始講，最後分析員唯有自己走。
聽聞導火線係該分析員寫咗份唔太正面的報告，但 CFO 堅持唔係唔俾人睇淡，話分析員基本功未夠，搞錯基本事實，冇做好自己工作。
高人並非分析員，我亦脫離呢種工作多年（以前就去唔少），對我嚟講，只係一單花生新聞。不過食飯當日，高人相當有火。
火喺邊？佢話當然唔係分析員問題，分析員當然可以睇淡。寫得垃圾嘅，公司呀，客戶呀，大可以當佢唱歌，小器嘅可以拎出嚟恥笑，但你冇權唔畀人聽嘢問嘢。你上市公司嚟嘛大佬，唔係樓下文具舖，亦唔止係個 CFO 有冇品嘅問題，講真，金融行業有幾多人有品？
高人最睇唔過眼嘅，係側邊沉默的大多數行家。片中睇到，除咗有人拍片食花生外，其他多數係同喪屍一樣，目無表情，或者 WhatsApp 講緊是非報緊料。
高人話，唔係嗰個分析員有冇做好本份嘅問題，而係該 CFO 直頭危害緊行業生態。
Kill the messenger？殺咗隻公雞唔會令太陽唔出嚟。今日佢趕得呢個分析員走，他朝君體也相同。一個二個坐定定，完全冇意識到乜事。你話如果齊齊起身走人杯葛佢，就既拎到掌聲，又係做正確的事。
俾著係我 咪一樣咁鵪鶉……
高人有恩於我，又係我讀者，我當然唔會反駁。但我一路聽，當然撫心自問：「如果我在場，我會點呢？」
事實上，我亦有一位舊同事在場，而佢當然冇起身走人。未等我諗完，我舊上司已經代我答：「俾着我，應該都係拍吓片做鵪鶉……」
高人當然相當失望，可能因為佢做過新聞，認為換着係記者，應該個個起身離場，聲援行家。
我周末諗咗幾次，都仲係覺得，話我會起身走人，係講大話。除非有人帶頭啦，呢個社會最怕走得太前嘛。你話我冇骨頭，俾着你一定會嘅，即係同你喺茶餐廳睇波話「畀着我？背住龍門一個大車身，抽個掛網波啦」咁。事實就係，當日冇一個人咁做。
點解會咁？我諗咗幾個原因。
首先，分析員唔係記者。
講得白啲，分析員冇乜節操可言。人工太高啦，良心俾成堆銀紙掩住咗。做分析員嘅唔一定個個為錢，但最重要係，應該冇乜邊個係為滿足感或者使命感。
咩係使命感？我教書時就有，即係唔畀錢你都肯做，仲會享受。做分析員？月尾出少一個仙都同你反枱呀！
二來，分析員，其實好孤獨。
但凡有咩違反新聞自由，對記者不公嘅事件，報館實撐。但分析員呢？分析員出事，公司係咪一定撐？好似未必。用家呢？基金經理之類，平時好欣賞你有吉士，「好呀埃汾（Ivan）實撐你！」實撐我？律師費兩份？定下個月幫我供樓？分析員俾人炒咗，有冇人出嚟聲援？
三來，同行如敵國。
大把人覺得，少隻香爐少隻鬼。分析員行頭夠晒窄，嚟嚟去去就係嗰班人，睇睇吓銀行嘅，唔會去咗睇電訊。所以你好少見請人，因為多數係挖角。大型班挖中型班，中型班挖小型班，小型班冇錢，就搞青訓，請我呢啲咁嘅新人入去。
分析員有冇得升職加人工，年尾出幾多花紅，往往靠拉票拎排名（對，有權威機構舉辦）。遇着你睇好我睇淡，更加係你死我活，「阿叔睇股票時你學緊行咋！」呢類生態，都係傳媒唔常見嘅。他朝君體也相同？我唔使跑得快過隻熊，跑得快過你就得啦！
四來，起身離場有何用？
係，係好型。但第時做嘢可能唔方便喎。齊齊杯葛又點？我哋幾個，堅持你唔向某人道歉我就唔再寫？你估客戶老細點諗？客戶老細關心有冇股票炒，唔係關心公義。
講真，係啲麻瓜先當「大行報告」寫嘅係至寶。分析員個個好叻，但最重要唔係報告有寫嘅嘢，而係報告冇寫嘅嘢。我不值公司所為，私下番去講得啦。唔使起身咁高調，又唔係選議員。
五來，最重要嘅係，主角其實不過係一個 CFO。
CFO 都大粒，但唔係隻手遮天。分析員約公司，梗係想見到 CEO。派個 CFO 出嚟嘅，就已經唔多畀面你。唔少基金經理堅持只見 CEO，啲管數嘅？行埋一邊。
Sorry，呢個市場講金唔講心
反而我同意前上司講嘅係，你分析員個個食花生唔出聲，好正常（明顯因為佢都係）。但，一大堆乜乜協會物物協會，喂！冇出聲嘅？年年收會費，就係搞（我唔去的）船 P？
你要提高業界水平呀，改善投資環境呀，就靠呢啲位等你出句聲。乜會物會嗰啲肉食者，上晒岸啦，就算得罪人都唔怕，唔似我哋咁，餐飲餐食餐餐清。真係咁驚嘅，咪用成個會嘅名義出個聲明囉！冇噃，完全冇。啲乜會物會咁把炮都未出聲啦，我哋小小分析員，仲要為口奔馳嘛……
事實證明，真係公道自在人心。CFO 趕完人之後有道歉，但道歉聲明不忘踩多個分析員兩腳。有啲其他分析員在報告約略講過呢件事，但冇人着筆太多。不過，頭先講過啦，冇寫嘅先係最重要。
背後發生乜事，冇人知。睇得到嘅事實係，公司股價就係咁跌，跑輸晒大市，然後 CFO 就要辭職。
畢竟呢個都係講錢嘅市場，股價掂嘅，話你知 CEO 點串串貢（恒隆陳啟宗都以串嘴出名）。股價唔掂嘅，就唔使分析員起身，都自然有人要起身。
我知好多人睇咗篇文會唔高興，但大佬，我打份工咋吓！你睇完堅持換着你，你一定企起身嘅，下次企咗話我知，我幫你寫文平反。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