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稿】中國網絡詞彙引介:當代中國的「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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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公民社會在習近平時代飽歷滄桑自不待言,但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群眾事件因此無日無之。
不在現實世界抗爭的,就在網絡上成為鍵盤戰士,寄以辛辣的嘲諷。
網絡的抗爭就是語言的運用,或許用象微,或許是寓言,用各種加密的方法衝出防火長城,廣為傳播。

阿Q與趙老太爺(電影《阿Q正傳》擷圖)

文:平知楠

思想自由,傳播不死,思想會流變、語言運用也會改變,不變的仍是對現實的控訴、辛辣的嘲諷。在這扭曲的秩序裡,網絡世界對大眾來說是惟一的出氣口,儘管在網絡這不完全自由的地方,仍存有諸多掣肘,如防火長城、無處不在的網管,但因此也鑄造了充滿韌性的網絡抗爭者,造就了中國網絡諸多怪異的詞彙,以加密那些抗爭的語言。這些在香港人眼裡不知就裡的文字、修辭,卻是中國人思想最為自由、腦洞大開之地。把這些詞語的邏輯以及背後折射麼的複雜社會,就庶幾可以參透中國當代人民所思所想的梗概。

本文首先會對「趙家人」這個最為廣泛運用的網絡詞彙略作引介。簡單而言,趙家人即權貴階級,就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們,這個詞彙代表著對權力無遠弗屆的無奈,對社會階級固化的控訴。更是缺乏言論自由下,對「禁忌」避諱的方法。連權貴都不能隨意指出的無聲吶喊。

當代中國的趙家人

「趙家人」這個詞語的重要已引起政權留意,已然成為內地傳媒的禁用語,但在中國網絡世界依然樂此不彼,成為嘲諷權貴的利器。「趙家人」通過名文《萬科寶能之爭:門口的野蠻人,背後的趙家人》更為人熟知。「趙家人」不僅為國貨,英國BBC的年度漢字評選甚至選上了「趙」字,可見「趙家人」真正刺痛了政權,觸及中國真正敏感、不堪言及的痛處。

魯迅(資料圖片)

「趙家人」一詞典出魯迅的《阿Q正傳》(把這個詞語引介到當代中國社會的網民也還真算讀書人吧)中的趙家老爺,趙家老爺當然是個土財主,也富甲一方,既有錢,也有權的人。有錢、也有權就構成趙家人這個詞語的基本特性。在當代的語境裡,就演化成了權貴的代名詞。

權力與資本的勾結在當代中國昭然若揭,在改革開放後的三十多年裡,下海經商的浪潮裡,誰累積了龐大的資本就定必與權力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許本身就是權力,或許是權力的代理人。

當代中國固然有馬雲、馬化騰這些被社會宣傳成為「平民致富」的典型,也能引領部份的年輕大學生雄心壯志地走向「大眾創新,萬眾創業」的烏托邦裡。然而,創業成功率從來也不高。這種官方神話當然騙不過眼睛雪亮的人民,心水清的網民當然清楚「二馬神話」背後的真相。官僚資本主義的社會裡,很少有小市民「屌絲逆襲」的空間,姓「趙」就是在這個社會成功的關鍵因素。這種壓抑感在中國然極為明顯。

尚記得一次到內地時,與吾友聊天,談起趙氏王朝。他便說起有些香港人非常希望入黨、一展經國大略,馳騁於外交疆場,為國勤勞,一如中共建政初年南洋華僑回祖國建設的天真可愛。然而,吾友洞若觀火,也實在不該,毫不猶疑地說出真話:「你也配姓趙?」吾友話音剛落,那想入黨之人便不禁淒酸地苦笑,自此,那人就打消了入黨的念頭,老實地做個「不敢惹趙家的自耕農」,回到香港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去了。

「趙國」的世界

在趙國這個大國裡,人分四等:趙家人、趙家的家人、趙家的僱農、不敢惹趙家的自耕農。所謂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者,或許就是指這個四大階級構成的世界吧。最後,如有興趣瞭解「趙家人的世界」,不妨善用各種搜尋器,搜尋一下「趙家人關係圖」,保證會有「原來如此」、「世界真細小」之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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