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評】Jude曾若華新歌　向不忠者疾呼：《人間失格》

說起「人間失格」這四字，大家不其然想起由太宰治在接近七十年前所創作的長篇小說。在小說開首，就以一句「一直以來，我過著羞恥的生活」作為攻城槌，撼動著讀者的心房。

當然，今日不是在這跟大家說書，畢竟這句「羞恥的生活」，只是從當年「爆機兄弟」達哥一個關於讀書的電視節目中順手沾來。這次要說的《人間失格》，卻是來自曾若華的派台作品，亦是她的第一首情歌。

喂！你唔係不嬲都反對情歌架咩？

各位請稍安毋躁，情歌其實沒有問題，只是香港一般樂迷都聲稱廣東歌情歌氾濫，才離棄之。不過，觀乎一眾被受香港人瘋狂吹奏的歐、西、韓國樂壇，也是充斥著一首首情歌，就連The Chainsmokers的電子舞曲也是「情情塔塔」為主。其實情歌並沒有問題，或許這原罪是來自我們每日都在說的廣東話，當然一式一樣的編曲，亦是幫兇之一。

但在Jude這首新作之中，聽到的卻不是前段鋼琴，副歌加上鼓聲，高潮位加上弦樂作澎湃狀。在《人間失格》之中，Jude仍保留到她的英倫Pop Rock味，整首歌也是以電結他為主，教人看到早前推出那《他他他》的形格味道，而旋律亦如以往作品那樣，由Jude親自主理。在你質疑這二十出頭的小女孩能創作出甚麼之際，她已為衛蘭譜出《天敵》的一粒粒音符。除了Jude的味道外，這《人間失格》聽起來，像是帶著一份Dear Jane的色彩，這是因為這首歌的編曲，的確是出自Dear Jane的手筆。

「人間失格」？在太宰治的小說當中，這四個字，實際是「泯滅人性」之意思。為何要在一段戀情之中，向對方大聲疾呼這四大字？

不忠的是賤人 應該當眾自焚

多想逼你現形 承認責任

噢！原來又是這看似老舊的情節，就是出軌。先收起那即將投出的雞蛋，講述出軌之歌雖然不少，此前有陳奕迅的《無人之境》大談出軌的悸動，再有吳雨霏向樂迷作出那不忠者的《告白》。但是，這些前作總來得若隱若現，不如這首《人間失格》那樣單刀直入。陳詠謙的這份歌詞，在音樂論壇中再次受到樂迷們如「文化大革命」那樣批鬥，斷言這份歌詞只有業餘水準。誠然，當知道情人出軌，除了悲痛，眼眸裡就是充滿著恨意，否則又豈會怒罵對方「人間失格」、泯滅人性？這首歌就是要將這股恨意一洩如注。

而你不打算坦白 偷心的騙子最賤格

不想摑你 太邋遢

我用沉默對付你的一切蠱惑

想分手我不夠把握

我未來仍未測 吻別人是最好的方法

在盛怒的情況下，還有心思跟對方說，「懇請　貴子弟回家反省」之話？向對方送贈四字真言，來得更真實，所以這篇被視為業餘、被視為陳詠謙繼衛蘭《一格格》之後又一Hea作，卻是在用平白的方式，直截了當帶出這種被出賣的情感。

看你巡遊路線 霓虹普照盛宴

你獵食糜爛碎片

我為你 愚蠢得有點黐線

迷糊情慾戲也參演

沒錯，其實對方是否離去，你不是太著緊。這份恨意，是出自被出賣的感覺。當天的你全情投入，即使知道對方是不對的，但最終卻被對方視為草芥，可有可無，還要裝作無事發生一樣。這份對自己的不尊重，當是罪無可恕，難怪在這《人間失格》之中的Jude，要如電影《呆佬拜壽》中的劉青雲般，不斷地向對方罵著「賤格！賤格！」

出軌、偷食，在近年越趨常見。在討論區中繞個圈，一個又一個的「護眼Post」立時呈現，網友們齊高呼「綠帽慘執」。良禽擇木而棲，是男還是女作主動，暫且不作評論，但這風氣日盛，卻與科技不無關係。從前要與別人調情，不是透過電話對話，就是要面對面，要有著不怕被拒絕的膽量，不比勇闖玉珠峰小。但現在只需打開Whatsapp，寥寥數字就可試探對方是否「可以一戰」，一句「Send錯」就可免卻日後見面的尷尬，原則上是種「零成本」的嘗試，那人們「何樂而不為」，加入「Flirt精」的行列？況且不論是男或女，口袋中有著不同等級的「士兵」，即使有了伴侶，也不會刻意避嫌。有時候，情愫就是這樣產生，能臨崖勒馬的，又有幾多人？

即使有幸未有親歷其境，即使想像著，已感到怒氣沖沖，所以陳詠謙在歌詞中亦有花心思。「格」、「遢」、「惑」、「握」，全部都是「k」的入聲字作韻腳，好讓Jude唱起來，有著咬牙切齒的憤怒。

我未來仍未測 我復仇用最高的規格

分手的時候，本來不想吵吵鬧鬧，一吻而別，好來好去。但對方如此將你玩弄於股掌，只視你為「課金」的工具，只視你為「一個幫過他的好人」，還想只遭受數巴掌的皮肉之苦便草草了事？你當為對方準備最高規格的復仇計劃，將對方的惡行連同證據公諸於世，在討論區上來個「帝國反擊戰」，聲討已經失格的對方。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