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殺手2049.影評】怎樣的複製人,才有權利操控自己的人生?

撰文:方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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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Blade Runner)在事隔三十五年才拍成續集,一早預料必會引起不同層面不同方向的解讀。我好色,雙眼總是離不開飾演未來版Siri的Ana de Armas,要cute有cute,要sexy有sexy,仲要加上一份難得的wild,似足初出道的Penelope Cruz。好像錯了重點,但沒有辦法。

這是一個有關何謂真何謂假的故事嘛。記憶是真是假?感情是真是假?身份是真是假?意識是真是假?Ana de Armas個角色,似實還虛,似虛還實,根本最貼題。難得《銀翼殺手2049》(Blade Runner 2049)交由《天煞異降》(Arrival)的導演Denis Villeneuve接手。人人都說他的冷峻風格和抽離感,跟《銀翼殺手》的世界觀天衣無縫。我反而聚焦在他的膽識和魄力。在《天煞異降》,已經看得出他很有勇氣去慢條斯理說故事 ,完全不介意被標籤成沉悶或者節奏緩慢,堅持提供足夠空間讓觀眾沉澱和思考。將同樣工作交給今日的Ridley Scott,他都未必會選擇同樣方法處理。來到《銀翼殺手2049》,電影的規模變得更加大,但導演沒有因此而改變初衷。這一點,很難得。

【編按:以下內容或含劇透,逃生門在此。】

飾演未來版Siri的Ana de Armas,要cute有cute,要sexy有sexy。(《銀翼殺手2049》電影劇照)

相對於前作,《銀翼殺手2049》已經算較易入口。至少,它有一條清晰的懸疑主線,Ryan Gosling飾演的複製人警察,在查出複製人下一代的過程中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從而開始承認自己的人性。其他的場景、對白、配樂等,我按下不談,我最想談一談電影中的愛侶。無計啦,做Ryan Gosling女朋友的,正是Ana de Armas嘛。

把《觸不到的她》(Her)再推深一層。被世俗歧視的複製人非常寂寞,將所有感情也投放在人工智能身上,甚至將人工智能形像化,是解悶,是寄託,也似是愛。人工智能看上去也好像很愛主人,願意找來擁有實體的複製人去結合自己的「心靈」為主人獻身,而且主動要求活得更似一個真人,例如將檔案從主機剷走,只保留在硬件之內,一旦硬件被毁,等於不能修復地「死亡」。這樣的相處之道,好像比一般情侶之間的愛,更加似愛。趁你還在陶醉,鏡頭一轉,大廈外牆的宣傳熒幕,大大個Ana de Armas在搔首弄姿,顧客購買服務,便可以得到一式一樣人工智能的完全迎合。換句話說,之前的所謂愛,其實可以純粹建基於顧客即Ryan Gosling的要求或慾望,是完全單向性的。還稱得上愛?

(《觸不到的她》電影劇照)
人工智能看上去也好像很愛主人。(《銀翼殺手2049》電影劇照)
+9

在《2020》,人類Harrison Ford愛上本應要被「退役」的複製人,到結局,近乎私奔地離開。其實遺下了一大疑問:複製人真的懂得愛?又或者,懂得愛的複製人,是否已經稱得上為人類?在《銀翼殺手2049》,Harrison Ford重現,被質疑:「你呀,當初以為個複製人好愛好愛你,你真係可以一口咬定一切並唔係被預先安排的程序?」說到底,人工造出來的,就存在被程式化的風險,於是,複製人有能力生兒育女,才算跟創造者徹底切割,才與真人無異,才有權利提出要操控自己的人生,才有希望,才有推行革命的動力。愛情,說到底,只是其中一項不可信任的生理變化。

在《2020》,人類Harrison Ford愛上本應要被「退役」的複製人(《2020》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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