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里活黑名單】一個人對抗世界的戰爭

撰文:林彥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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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里活黑名單》講述Dalton Trumbo的傳奇故事,展現荷里活風光背後的黑暗面。

這是一個,一個人對抗整個世界的故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信的正義,但你願意付出多少來捍衛它?

若有一天,因為信念被世界圍攻,失去工作、財富、成就,被視為叛徒,甚至琅璫入獄,你還願意堅持到底嗎?

有人放棄,有人妥協,有人投敵,數十年前在美國,James Dalton Trumbo 選擇了一條路,叫堅持到底。

他的名字對本土觀眾可能很陌生,但作為一個編劇,他的作品如《金枝玉葉》(Roman Holiday)、《出埃及記》(Exodus)、《巴比龍》(Papillon),即使沒看過也一定聽過。

時值20世紀中,冷戰在二戰落幕後上演,美國的恐共情緒升到頂峰,本是荷李活名編劇的Trumbo卻犯上了原罪:他是個共產黨員,甚至公然擁護和宣揚共產價值觀。

接下來的事情很耳熟,被舉報是共產黨,被國會傳召,被控蔑視國會,入獄11個月。出獄後被「愛國份子」全面封殺,被列入「荷李活黑名單」(即戲名也),沒有任何片廠願意用他的劇本,家道中落,前後整整十年。

十年的封殺足以摧毀一個人。Trumbo 確實被摧毀了,但如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寫道,一個人可以被摧毀、但不可以被打敗。

即使是一個人的戰爭,他也要戰鬥到底,因為他堅信,他的政治觀念不是罪。

十年間,Trumbo靠的還是他的一枝筆,以幕後寫手的身份繼續創作。他也有妥協,放棄尊嚴為B級片廠寫劇本,什麼狗血作品都寫;他也感到憤怒、感到無力,變得憤世,和家人的關係降到冰點,但心中的一團火從來沒有熄滅,這十年間他甚至還兩次獲頒奧斯卡最佳編劇。

但這兩個小金人上,刻著的都不是他的名字,因為他的名字見不得光。

一個來自《金枝玉葉》,他是托朋友的名做幕後編劇,另一個來自1956年的作品《The Brave One》,這次他用的是化名。

戲中鮮有流露 Trumbo 的軟弱,但當鏡頭捕捉 Trumbo 一家,只能在電視看奧斯卡直播,一次又一次眼看自己獲得的最高殊榮流入黑暗,笑聲中看到的是悲涼。

直到1960年,他的名字 James Dalton Trumbo,再次出現在電影院的大銀幕上。當銀幕上 screenplay 的名字,映入 Trumbo 眼中的一刻,荷李活黑名單壽終正寑。

降臨到 Trumbo 頭上的黑暗,持續了十年,因為自己堅信的道理而被封殺十年,他從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得勝,又或許,他從來沒想過會得勝,他只是不服輸。

在沉淪的世代,如 Trumbo 在獲得編劇工會終身成就獎時所言,每個人都是受害人。但同一時間,每個人都在打一場仗:光明與黑暗的戰爭、原則與現實的戰爭,一個人與整個體制的戰爭。

要放棄,理由有千千萬萬:為了生活、為了家庭、為了事業.……但堅持下去,理由只有一個:我知道我是對的。

(Trumbo 在去世前終獲得「正名」,奪回屬於他的兩座小金人。)

【編按:所有劇照均由電影公司提供。】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