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殺人犯.影評】入場前切忌看任何劇透和韓版原著

撰文:柳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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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唔通人人都覺得平等?現實不是《壹號皇庭》,你對眼亦不是證據,面對不公平的情況,你會遷怒於法官、審訊程序,以至於社會的整個討論,結果不似你預期的話,便是不公義。法律是權力遊戲,還是正義判官?從《我是殺人犯》令人氣餒的故事開始,觀眾將陷入一場「金腰帶」誰屬的爭論戰中。

改篇自 2014 韓國電影的《22年後の告白:我是殺人犯》,韓版比日版更暗黑和具話題性,最具衝擊性的一定要講「韓版藤原龍也」朴施厚因電影走向事業頂峰,及後因涉及性侵案而跌至谷底,最終卻因司法制度而脫罪的傳奇故事,和電影中殺人犯的遭遇如出一轍。

藤原龍也背景乾淨得多,但從《大逃殺》開始走到《死亡筆記》,善於演斯文敗類角色的他也為殺人犯曾根崎雅人帶來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對手伊藤英明也不是省油的燈,《惡之教典》中陰沉恐怖的男教師形象也得以傳承至這電影中,值得預告一點,他這次會為觀眾帶來一定的驚喜。

善於演斯文敗類角色的藤原龍也也為殺人犯曾根崎雅人帶來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第22年的告白:我是殺人犯》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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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講述 22 年前日本發生驚動全國而無法破案的連續殺人案,若干年後追訴期限已過,警方仍找不到兇手之餘亦再無權起訴他。此時曾根崎雅人(藤原龍也 飾)突然現身,表明兇手身份之餘更出書詳談殺人細節,昔日錯過追捕機會的刑警 (伊藤英明 飾)勢要進行報復。

日本電影界近來興起「結局意想不到」的浪潮,如《雙生靈》和《愛的成人式》便是打正此旗號吸引觀眾入場。《我是殺人犯》結局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高潮迭起的劇情推進把觀眾帶入兇案的迷思中,入場前切忌看任何劇透和韓版原著。

電影最具爭議的不是兇手有罪與否,而是當中的媒體和網絡力量。日版與韓版相隔 3 年,區區幾年間網絡環境已產生驚天變化,網絡判官隨處可見,未審先判最常發生的地方不是法庭,而是 Facebook,媒體往往跟車太貼,變相成為網絡判官的陪審員,香港小店「賣狗肉」慘案便是一個絕佳例子。「我是殺人犯」的論述,最應該爭議的不是當事人是殺人犯與否,而是他憑什麼說「我是」?

「金腰帶」應否因社會意向而交予他人,電影沒有定案,但無可厚非的是,今天的社會裏制裁權力已不局限於司法制度一方。

曾根崎雅人自稱殺人犯,反而大受少女歡迎,自傳大賣,他更大搞向家屬謝罪等公關活動,如同在死者家屬面前把死者殺多一遍(《第22年的告白:我是殺人犯》劇照)

潮流興網絡推崇,曾根崎雅人自稱殺人犯,反而大受少女歡迎,自傳大賣,他更大搞向家屬謝罪等公關活動,如同在死者家屬面前把死者殺多一遍,媒體為收視,放棄道德底線爭相採訪,社會氣氛近乎扭曲。現實中美國的 Jeremy Meeks 也是從罪犯遙身一變成為超模,如此行徑是改過自新的例子,還是傳媒和網絡炒作下的產物?觀眾愈看愈像死者家屬,恨不得一刀捅死兇手,那邊廂法治精神作怪,叫你刀下留人,情與義之間的左右傳球,對觀眾來講是一場矛盾對決。

或許是韓版改篇的關係,從中你不難發現韓國電影的氣息,令人聯想起《親切的金子》,也叫人回味《無聲吶喊》的悲劇。韓國電影向來精於歇斯底里地控訴人性的醜惡,相比於面面俱圓的日本人,日版電影明顯「就住就住」,變態殺人犯不夠變態,復仇家屬仇恨不足,電影難以逃過大團圓結局的命運,一切盡見日本人自身的強烈抑壓,若然換作《告白》導演中島哲也接手,相信其衝擊性可與韓版匹敵。

看畢電影,相信觀眾最接受不了的,不是殺人犯,而是發脹得無可挽救的藤原龍也。

相信觀眾最接受不了的,不是殺人犯,而是發脹得無可挽救的藤原龍也。(《第22年的告白:我是殺人犯》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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