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國際親子台】倒模人生

撰文:Hello Bo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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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雪這個農曆新年過得很開心,因為大家都爭着派利市給她,又因為雪糕妹妹年紀太少不便外出,她更代妹妹收埋所得的利市,所以到每個地方拜年也滿載而歸。小朋友收利是當然歡歡喜喜,不過到長大後,收利是卻變成另一種「壓力」。
近年的新年前夕,網上都會流傳不少神級回應,教人如何面對親朋戚友的過份「關心」。他們的善意提問背後,其實都預設了所謂「理想人生」的公式,年輕人總要有學位、找份好工,若干年後要晉升、買樓、30歲前要結婚、婚後3年內要有小朋友⋯⋯倘若我們的人生不是跟從這軌道運作,身邊總會出現忽然擔心你的人。

新年收利市,小朋友最開心,但網民最關心就是父母有否「落格」。(資料圖片)

這種預設人生公式,打從孩子出世的Day 1已開始。上哪所學校、玩哪種樂器、學哪種語言,無一不是港爸港媽所關注的問題。與其將這些現象歸咎於家長,不如反思為何我們社會對成功只有單一定義,令家長們無奈地把孩子的人生變成倒模。

早前在網上看到一套由西班牙導演Daniel Martínez Lara 及 Rafa Cano Méndez製作的動畫小品 "Alike" ,他們將作為爸爸的心聲轉化成故事,用4年時間做出了這8分鐘的感人片段。片中的男女老幼生活在這刻版的城市,全都是沒有顏色的人。可幸的是Copi爸爸有充滿熱情、創意和色彩的兒子Paste,每天下班後,兒子的擁抱和笑容都把他變回有顏色的人。

Copi每天為口奔馳,與大多數家長一樣,他希望為兒子舖路,故辛勞工作,努力為兒子規劃人生。當父子二人一如以往背著沉重的公事包和書包上班上學,有天他們在路上遇到另一個充滿色彩的人 -- 一個站在樹下演奏的樂手。Paste眼睛發亮,停下駐足觀看,他嘗試告訴老師和爸爸,那是多麼令人響往的人生。不過,每一次告白後,Paste都被他們拒絕及失望的眼光打沉。

Paste無奈地棄掉對演奏的熱情,重新投入刻版的校園生活,而他身上的色彩亦日漸褪掉。當爸爸發現兒子失卻笑容,亦失去令他變色的能力,他終於明白,倒模的人生偷走了真正的兒子。

爸爸Copi 和兒子Paste。(官網圖片)
沒有顏色的,在沒有顏色的城市,過着沒有顏色的生活。(官網圖片)

這段短片令我想起雪雪當初被爸爸評為有「社交障礙」,千方百計希望她變得social,大概他覺得太怕羞的孩子會很「蝕底」。雖然根據我平日的觀察,雪雪頂多是慢熱,絕不是爸爸口中的「障礙」,但也不免擔心女兒將來的發展。故也特意安排她上Playgroup,打算令她變得主動。

直至在上幼兒發展的課程時讀到 “Temperament”,我才真正明白,每個小孩都各有不同氣質,即使面對同一樣的環境,也會出現不同反應,有些孩子性格熱情、有些孩子天生內斂,但最重要的是,沒有那一種氣質比另一種優越。It's OK to be shy,怕羞就怕羞吧!這不是任何病,也不是什麼問題。真正有問題的,其實是我們對所有人和事,都有一套既定的評分標準;故在這功利的社會,不自覺的要求小朋友做自己心目中的「好孩子」,活出倒模一樣的人生。可幸的是她Playgroup的老師也尊重每個孩子的獨特性,從沒打算改變她,我亦反思作為家長對孩子所謂的「生涯規劃」。

害羞的雪雪也許在將來入學面試時會有點「蝕底」,但我相信讓她活出真正的自己,比改造她成為旁人眼中的好孩子更重要。雖然拜年時,她沒有口若懸河的「恭喜」大家,但一臉腼腆的她還是媽媽心目中最可愛的孩子。別要求孩子活出倒模人生,更不要讓孩子失去原有的色彩!

【註1】Temperament:氣質,心理學名詞,意指一個人內在的人格特質,如內向與外向、勇敢與溫和。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