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7罐飲品」唔係「七罐飲品」?壞規矩,多餘!

撰文:李聲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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諗下,有佢存在,貴子弟會唔會學多咗嘢,對日後有任何幫助?定只係煩到九彩唔知為乜?掉轉,冇呢種規則存在,貴子弟會唔會學習有任何損失?
李聲揚
近日有人上載聲稱是朋友孩子的功課相片,網民表示不明白為何會錯。(網上圖片)

照舊, 先講小故事, 詳情搵唔返,但可能唔少人都聽過。

話說當年世界仲未咁全球化,又未有Facebook之類,有次中國大使團去到同外國人食飯,當然唔多知西餐規矩,戰戰兢兢,步步為營。咁最安全係點?正所謂「在羅馬就跟羅馬人點做」,照抄冇錯。外國人拎起刀叉,佢哋又拎。人哋唔小心跌隻叉落地,佢哋又一樣照跌。人哋倒瀉嘢落地下,佢哋又照倒,好玩過估領袖。

是7罐,不是七罐?什麼規矩?

今篇繼續講數學,同埋數學教育。本人熱愛數學,又算係數學高材生,亦教過中學數學,應該可以講幾句。以為上次「16x45唔等如45x16?」已經夠神奇,結果香港數學教育果然沒有最好笑,只有更好笑。講嘅係近排在Facebook瘋傳嘅「檸檬茶唔係飲品」神奇TSA數學練習。網民研究排球係咪球檸檬茶係咪飲品,直頭令我諗起郭富城《我為何讓你走》嘅一句「從來沒有飲品只有酒」。

【李聲揚:16x45唔等如45x16?難怪啲細路憎數學】

《我為何讓妳走》MV 擷圖

更經典嘅係,之後校長出嚟解畫,力撐老師。咁其實預咗,無論個老師有冇改錯功課,做校長嘅理應在公眾面前支持自己下屬。閂埋門打仔恥笑佢就另一回事。但校長話你知原來要寫「7罐飲品」,唔係「七罐飲品」,「係你哋冇理解前文後理」。問心,你應該吹到啤一聲。校長仲搬埋教育局嘅《小學數學科教學資料冊》出嚟,話你知「嗱,人哋都係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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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校長朱子穎提供正確答案,指為了讓小一生明白「序數」與「基數」,所以會用中國數字及阿拉伯數字分辨。(受訪者提供圖片)

我想講嘅係兩樣嘢(其實係講緊同一樣嘢):

1. 盲目服從嘅奴性
2. 何謂好嘅規則

上次寫「16x45唔等如45x16?」篇文,引嚟不少讀者回響。其中一個好常見嘅講法,並不完全否定我講嘅嘢,但就認為:

「老師/書本個方法可能有問題,但,學下守規矩會死咩,個個學生出嚟挑戰老師仲得掂?」

少講政治,但,真係令我諗起近年成日有人拗嘅「法治」同「依法治國」等等。大佬呀,你嗰條惡法嚟嘅,我係咪都仲要守?OK,守都唔緊要,咁係咪我批評惡法都唔得?你哋「執法」嘅,係咪只係講「規矩係咁寫,有咩同法官講」。我就係話呢啲老師/教科書啲規矩,多餘兼有百害而無一利。

唔好誤會,我其實唔係好反建制嘅人,更唔係鼓勵學生去挑戰老師。我成日分享一句德國諺語:我們先學習服從,然後再談其他。好怕啲人盲字都唔識多隻就玩破格寫作,好怕啲學生四則運算都未識,就同你拗點解要先乘除後加減。

好規矩要守 壞規則應該被淘汰

上次乘數篇文有寫到明,數學好似捉棋,要Play by the rules。問題係,啲規則本身,係有原因嘛。好嘅規則我哋應該守,傳畀身邊嘅人,同埋下一代。差嘅,可能學生都被迫要守(先學習服從嘛),但成班大人,見到完全無聊不合理嘅規則,就算唔同貴子弟講,都應該出嚟批評下啲壞規則。

何謂好規則?舉個好簡單嘅例。

2嘅2次方係2自乘2次,即係4。
2嘅3次方係8。

應該大家離開咗學校都答到啦。但再問你,2嘅1次方係幾多呢?0次方呢?負1次方呢?

離開學校嘅未必識,亦唔使識,《那些年》柯景騰話齋,10年後連log(對數)係乜都唔知,一樣生活得好好。有趣係,有人(例如我公司下屬),勉強仲識答。答案分別係2,1,同埋1/2。

但,我問佢,點解係咁答案?佢都答唔出,但記得先生咁教,係definition(定義)。

「所有數1次方都係佢自己。」

Bingo!滿分!完全正確! 但有冇諗過點解先生要咁教,點解有呢個定義?點解2嘅1次方要係2,唔可以係,say,689?

解比你知,2嘅5次方係32,大家冇問題啦?

呢個數正好係22 X 23,即係 4 x 8 = 32。(又,邊位仲想研究邊個係乘數邊個係被乘數?)

而剛好5,係等於2+3。

你將同等嘅玩法,用落去1次方度就會明白。

既然5等於「4+1」,咁2嘅5次方,「應該」係等於2嘅4次方乘2嘅1次方。
即係32,等於16乘呢個「2嘅1次方」。
明顯地,呢個「2嘅1次方」「只能夠」係2。 係要咁定義先fit。

如果你開頭亂「定義」佢做689,就搞唔掂,會爆炸的。其他0次方,負數次方,甚至分數,都係咁道理。

呢啲,就係好嘅,靚嘅規則。

堅持守壞規則?為乜?

乜嘢係壞嘅規則?例如今次嘅咩「序數」「基數」嘅規則。序數基數,小弟其實去到大學先讀,仲要唔係數學課,而係經濟課。小學生係咪應該學呢啲?我覺得冇必要,但亦唔可以話好大問題。畢竟我個人口味未必代表真理。同埋,睇你點教,教幾深。

問題係,個《教學資料冊》,只係叫你教學生序數基數槪念之嘛。冇錯,個示範係用阿拉伯數目字寫基數「3個橙」,然後用中文字寫序數「第一」。但,有冇規定話「序數一定要用中文寫?」好似冇喎。

校長話「當中清楚表示了『序數』表示物件的次序,通常用中國數字表示;『基數』表示物件的數量,通常用阿拉伯數字表示」,我就唔知上面邊度有「清楚」咁講。

未有進一步證據,我唔會太武斷。但好簡單,如果係寫《教學資料冊》嗰個話「序數要用中文寫」,我就批評佢。如果寫課程嗰個冇咁講,只係老師/出版社做咗中國大使團,見人倒瀉嘢自己又倒嘅,「喂人哋序數用中文字我咪照跟」,我就批評老師/出版社。

退一萬步講,無論校長覺得老師有冇錯,佢對住外人撐老師,合乎情理。老師打份工,「喂我都係跟教師用書改咋/《教學資料冊》都咁寫喎」,都算數。屁股指揮腦袋,遠比你想像中多,我真心體諒。

但,大家塘邊鶴網友,冇利益衝突嘅成年人,理應可以就事論事。「數學功課序數一定要用中文字」呢啲咁嘅壞規則,無論邊個設立,(定根本冇存在過?),都理應消失於世上。

點解係壞規則?好簡單,諗下,有佢存在,貴子弟會唔會學多咗嘢,對日後有任何幫助?定只係煩到九彩唔知為乜?掉轉,冇呢種規則存在,貴子弟會唔會學習有任何損失?

諗一諗,希望唔會再有人話我知「規則就係要守,所以你唔好批評」。

你要同我唱反調,捍衛校長/《教學資料冊》呢個「壞規則」?得,但「請用文明來說服我」;比個理由嚟(例如我示範咗咩係「好規則」),而唔係「規則就係要守」「學生服從下有乜問題」「至少學識跟規則」——因為呢啲「理由」,說穿了,就係「叫你守就守唔好問唔好質疑」「乜惡法都照跟咪學會守規矩」。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