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事實風波】語文去道德化,大話無孔不入

撰文:麥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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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總經理」是公司最高負責人吧?年多前渣打銀行傳出要裁250名董事總經理,一聽以為大件事,原來裁了250名後還剩下750名!很想知道那1,000人的上司是否叫「超級無敵董事總經理」?
麥嘉隆
特朗普資深顧問Kellyanne Conway。(美聯社)

特朗普臉皮厚,大話連篇,早已不是新聞,所謂上有好者下有甚焉;當他宣誓就任總統後,有媒體發表照片,顯示現場觀看就職禮的市民遠比奧巴上任時為少;翌日,白宮新發言人Sean Spicer在記者會開場獨白五分鐘,訓斥媒體造假,他更官威十足地說:「這是有史以來最多人見證的總統就職。講完。」後來總統顧問Kellyanne Conway被公開追問此事,她辯稱Spicer並非講大話,而是表達「另一種事實」(alternative fact)。此言一出,舉國嘩然,「alternative fact」一詞以爆炸性速度傳遍英語世界。

對於西方媒體的強烈反應,筆者有點奇怪,公眾人物講大話,無論是Spicer的「擘大眼講大話」或Conway 的「有包裝講大話」,由來已久,有何稀奇?

早在二十多年前,克林頓因萊溫斯基性醜聞被國會彈劾,他在鏡頭前斬釘截鐵說:「我和那女子沒有性關係。」但他後來卻改口承認「有不正當的肉體關係」。克林頓「擘大眼講大話」,但彈劾議案被否決,做足兩任總統。

本地A貨白宮發言人的上司曾公開說「非常重視和立法會的關係」、「我嗰六千蚊(曾俊華2011年全民派的$6,000)到今日冇攞,仲喺庫房」、「競選政綱的承諾基本上已經全部落實」,大家不是見怪不怪嗎?

我們倒也不必苛責政客,因為講大話已滲透進入我們日常的用詞,成為生活一部分,例子可以隨手沾來。所謂其身不正,何以正人?

  管理人常常說「盈利負增長」。增長是增長、倒退是倒退,邏輯告訴我們,世界既沒有「負增長」,也沒有「正倒退」。

 「董事總經理」是公司最高負責人吧?年多前渣打銀行傳出要裁250名董事總經理,一聽以為大件事,原來裁了250名後還剩下750名!很想知道那1,000人的上司是否叫「超級無敵董事總經理」?

 「平衡環境保育和發展」的真正義思是為了發展(或發財)可以犧牲部分自然環境。

 「改善」、「改良」令人聯想到有錯要改,偉大的政府和企業是不會犯錯的,改說「優化」正面積極得多。

  叫「反省」、「三思」太沉重,不及「反思」易受落,但「反思」是「反對思考」或是「反省加三思」的簡寫就無從考究了。

 「婚外情」、「一夜情」說出來情意綿綿,多浪漫!大家可能已忘記了中文叫「出軌」、香港《婚姻訴訟條例》179-11A提供另一個更清晰的用詞——「通姦」。

  筆者舞文弄墨,連同合作的編輯都是「文字工作者」,和南來賣身的「性工作者」都是「工作者」,一視同仁,「不存在」道德價值判斷。

文字反映思想,當語文去道德化,做人也再不用理會道德規範(注意:不是道德包袱)。但如果個個都變成特朗普2.0或梁振英2.0,世界會變成點?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