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故事】蔡珮君x陳頔：攝影讓我們發現不同的世界
【學員故事】蔡珮君x陳頔：攝影讓我們發現不同的世界
撰文：Pluto
每回談「攝影」，多數人首先想到的，都是照片的成像效果，譬如「張相得靚唔靚」、「構圖特唔特別」、「顏色吸唔吸引」等，至於「拍攝的過程」？通常較少人留意。
曾幾何時，分別來自兩間中學的學生蔡珮君和陳頔，面對攝影也抱著類似想法和態度，「以為影相就影相，沒什麼要去想的。」直到參與「憧憬世界」攝影教育計劃（TOE）後，經藝術導師和助理指導，以及跟同輩互相切磋後，兩人驚喜地發現，「原來影相無咁簡單！」，並從中體會攝影不但能紀錄現實，還有點像心理輔導般，讓他們得以找到方法，去了解自己當下的心情、狀態和需要，像一場自我探索的旅程。如今完成計劃，他們坦言不曉得未來會否繼續拍攝，可是過去那段時間的尋尋覓覓，起碼令他倆認識自己更多、更深，也變快樂了。
蔡：蔡珮君
陳：陳頔
參與TOE之初，你們有何動機和期望？
蔡：開初擔心多過開心。雖然小時候喜歡畫畫，但長大後好久沒接觸，選修視覺藝術科，純粹其他科目成績太差，想不到可以讀什麼，所以談不上有目標。老師安排大家參與TOE，我的心情十五十六，害怕不懂處理光圈、快門，不知怎樣為之「靚」，加上性格不算主動，實在憂心作品會做不好。
陳：我沒想太多。最初接觸視覺藝術是在幼稚園，當時好簡單，覺得好玩、喜歡，沒想過朝這方面發展；中學選修視藝，因為不想溫書和考試（笑）；參加TOE的理由，是老師的安排，自己只想趁課程做DSE（文憑試）作品集，一舉兩得！
你們參與的狀態很不同。過程中，各自遇到什麼挑戰？
蔡：課程開始後，經導師提點，慢慢放鬆。我的導師Thomas好自由，不太限制題材和內容，也常灌輸一個概念：所謂「靚」不只一個答案，每個人看東西的視點不同，如果你曾經投入過程，有感覺和想法，也可以是一種「靚」。另外，Thomas又主張別為批判而批判，勉強處理不熟悉的社會議題，尤其我們年少，很多事情未懂，由個人感受出發，以自身生活為攝影題材，無傷大雅。這些建議幫助我建立信心，想到以黑白菲林照抒發感受。
陳：我以為TOE影下相、做下作品集就算，誰不知創作時要考慮光影、構圖和內容等細節，沒想像中簡單。譬如我的作品集以「夢想」為主題，三張照片的燈光就搞了好耐。有一張照片，拍一個想做科學家的宅男，當時去同學的家拍攝，但完成後畫面效果不夠宅，家居的東西不夠多，期間向導師Peggy請教意見，將光影再調整，試好多打燈方法，例如白光不合用，就將玻璃紙貼在光管，轉換成其他色調的光，前後執很久才完成。
提及由自身出發擬定題材，好奇一問，你們這年紀關注什麼東西居多？
蔡：「恐懼」和「不安」吧。（主要圍繞哪些方面？）嗯，生活上很多事情，都讓我不舒服、有壓力。譬如聽別人說：「時間會沖淡一切」，我都想很多、想很遠，疑惑：「這是真理嗎？還是一種為了自我感覺良好，而隨口說的話？多少人真的因時間過了，能夠解決問題？」此類思考，令我辛苦⋯⋯
（何以養成此善感個性？）或受學校和家庭教育影響，我不懂怎樣應付父母、老師以至同輩的說話和目光，想想都頭痛。但，這可能又是個人性格問題，本身易驚青，做事溫溫吞吞，易將事情拖延，做不好或完不了。像讀書很差，常欠功課，考試又失場⋯⋯嗯，愈想愈大壓力，愈要做愈逃避，結果周遭批評也愈多⋯⋯（這豈不是惡性循環？）可以這麼說，但我不知道怎樣改善。
今年第二次參加TOE，就想：不如由攝影去踏出一步考驗自己。上年用過一次性傻瓜菲林機拍照後，今年我主動提出用黑白菲林機，看看能否透過照片表達想法。主題上，想講內心的恐怖感，由生活環境入手去拍黑白照。因為我覺得彩色菲林感覺太豐富，既可溫暖又可冷清，今次想集中一點，抽走色彩，令訊息更清晰。選擇菲林，又因拍照之時不知畫面，要等待沖曬會更開心和期待。我不知別人實際看會有何感覺，不過我盡力而為，將心聲以畫面表達了。
陳：我關心「未來」。拍「夢想」主題前，我想講其他東西，例如我對「香港」的感覺，或看到的情況。但想著想著，範圍太闊，不太掌握得到，就收窄成「夢想」，比較合乎當下年紀的想法。（你的夢想是什麼？）很多啊，譬如食盡天下美食、當個科學家等。（困難嗎？）困難啊，總是得個「想」字，不知怎去實行。例如我讀書不標青，還放棄修讀化學科，該沒機會當科學家。
（灰心嘛？）還好，做不了某件事，可以做別的。之前新聞就說，有個高材生去了做巴士司機，自己也有朋友讀書不叻，卻做了化妝美容師。我猜，一個人可做的事還很多吧？於是構思出「當夢想不能實現」的主題，拍攝了三張照片，分別是：一個想做科學家的宅男，一個想做歌手的老師，一個想選美的師奶，再將他們的夢想搭上一個錯置的身份和環起，表現這類人的心情。聽來有點複雜，可是我想得直接，只是單純講出現實中，周圍都充滿這類人。
似乎你們一個喜以「理性」、一個愛以「感性」思考和做事？
蔡：我的確喜歡投入真感情拍照，因為都是自己的作品嘛，自然想以攝影為工具，去具體向人表現內心想像。
陳：是嗎？（笑）我慣了直接表達想法吧。本身拍照的目的，不為給別人欣賞，純粹保留記憶，所以不會太多轉彎抹角。
經過TOE訓練，和個人經驗累積後，你們建立了怎樣的「美感概念和定義」？
蔡：要尊重不同觀點。即使大家身處同一世界，視點其實也可以各不同。只要是自己覺得有感覺、得意、過癮的事，可能已有一種「美」存在當中，否則你不會留意得到它們啊。
陳：攝影的「焦點」最重要，它是切入點讓看的人獲取訊息。像拍一隻貓，不是求其拍到好靚就得，你還要思考，牠舉手投足背後的動機，自己選擇拍攝某個形勢的原因，才能探索出拍照的理由。否則，你拍得再靚都好，看完了都不知焦點在哪、要傳遞什麼訊息，那又有何意思呢？
蔡珮君(Block Tsoi)，現就讀聖公會林裘謀中學五年級，於2017及2018兩年參加憧憬世界計劃。
陳頔(Trendy Chan)，讀港九潮州公會中學五年級，在2017-18參加了憧憬世界計劃，興趣是與朋友切磋羽毛球技術。
「憧憬世界」攝影教育計劃網站: http://toe.org.hk/
IG: www.instagram.com/toe_photography_education/
Facebook: https://bit.ly/2vCgU0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