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be與我丨四道疤痕是低谷 更是反彈機會 梁瑋:我要做勵志故事

撰文:張倩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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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惟如何在「不如意」間自處,古語似乎未有記載。
高比拜仁(Kobe Bryant),NBA生涯經歷無數傷患,最為人熟悉的莫過於2013年阿基里斯腱斷裂,他一拐一拐踏出球場堅持完成兩個罰球一幕成為永世經典。
在生涯倒數階段面臨大傷,所有人亦為他感唏噓、哀傷,但高比卻說着:「比起斷掉阿基里斯腱,世界上再壞的事更多。」
高比無意把煩惱留在心裏,反之在憂困尋找曙光。
「我也想成為勵志故事」,前十字韌帶兩度斷裂的梁瑋說着。

「不如把前十字韌帶(ACL)紋『回來』」,語罷,梁瑋也忍不住笑了。

夜已深,在手術室捱過兩次刀的我們,邊笑說另類地把ACL和半月板「復原」,邊交流受傷心得。她叮囑我康復路絕不能急,多吃營養補充品也不妨,最重要「不要頹」;一話一語,這名24歲女生豁達得有如沒有傷過一樣。

當以為膝蓋的康復很難,其實心靈的修復更不能量化。(張倩儀攝)

前十字韌帶兩度斷裂 「說斷就斷」

梁瑋至今籃球生涯經歷兩下「啪」聲,由左右腳「平分」。當時轉到福建中學揭開學界新一頁,十來歲的小女生在精英賽前夕卻「啪」一聲,斷了一腳的前十字韌帶。

「真的是說斷就斷,就是那麼容易」,然而相隔僅一年,「那麼容易」的事件重演,「在伊館打升班戰,因為力量不平衡,另一隻腳也斷了。」

不能再像一以前一樣搶攻,但適時的切入總會想念從前。(張倩儀攝)
高比曾經有過無數的傷患,就算遇到最難纏的發基里斯腱斷裂,他還是回到籃球場上。(Getty Images)

高呼、長歎、甚至在伊利沙伯體育館猛打地板,小妮子通通做齊,梁瑋輕嘆接着說:「我覺得心好累呀!又來?生氣同時又很害怕。」誰料到隨後因姿勢不正引發椎間盤突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傷患有如離不開梁瑋。手術、休息、物理治療,長時間的康復運動,像砍掉重練般鍛練肌肉,這流程3年間不斷重覆。

不能讓傷患決定自己生涯的去留,即便到了這一刻,他還是這樣想。(Getty Images)
永無止境的訓練和康復,不能頹灰和逃避。(張倩儀攝)

心靈比身體恢復過程更漫長

「康復好悶過程很長,所有事,連走路都要重新學起。」手術從後大腿取出筋腱,移植到股骨和脛骨上,然而膝蓋約一年的時間就能痊癒,但心靈修復比肉體癒合來得慢。「腳,你可以看得到成果,但心靈卻要自己相信才可以克服」,回想漫漫康復長路,梁瑋直言面對練習或比賽上的猛烈碰撞難免心怯,亦曾夢到膝蓋『甩一甩』,總之「真的很怕」。

香港女子籃球的環境,莫說要像其他地區擁有醫療配套、贊助,光是關注度卻已遠遠不及本地男籃。就算你奮戰取勝或是「一斷再斷」,在低迷的關注度下,別人根本不會留意,香港女生打籃球,有時候全憑一腔熱血。

已經習慣了兩膝都纏上貼布和護具,只想給自己的膝蓋多一點信心。(張倩儀攝)

惟面對弱項或是不如意,只有欣然面對這個選擇。「心急好累事,循序漸進,告訴自己要好似高比一樣樂觀」,梁瑋認為接受比怨天尤人更適合。「高比一隻手受傷,一樣可以用另一隻手射波,在困難中找方法;我還有很多方法去彌補這雙腳。」

擁抱當下的自己 高比亦然

傷患過後高比曾這樣說過:「我還能像我以前跑得一樣快嗎?不,我不行。」但他知道,如下的是強大基本功跟籃球智慧,高比其後沒有強求自己「十八廿二」般跑得快、跳得最高,他卻接受以經歷,擁抱當下的自己;梁瑋如是。

迎笑面對,這是高比教會梁瑋的事。(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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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不利鏟入禁區,或在內線對抗,她找到的是外線、傳球、組織的價值。在香港女子籃球最高級別打滾,也效力甲組偉邦和理工大學兩支主打小球的速度型球隊,梁瑋知道要延續籃球生涯,強悍小前鋒的打法得以抹去,現在她是控球後衛,適時善用1.72米的高度兼任大前鋒。

惟在運動員傷患這命題裏,就算當事人鼓起勇氣欣然面對,旁人亦習慣替主角憂心。如當日高比拜仁阿基里斯腱斷裂,外界紛紛討論他復出的可能,就算這名強者最終復出,大家也質疑着他的狀態。

不敢鏟入禁區,害怕太強的對抗,還是可以在外線找到價值。(張倩儀攝)

自己籃球自已決定

「有時候防守,對手一接球,會聽到別人『過她,過她』」,梁瑋直言心不爽,但這同時讓她明瞭要繼續在籃球場上立足,技術一定要提升。「既然受傷已發生了,因此我無可能停滯不前,我腳是比你慢所以腦袋要轉得比你快,其他部分一定要比人好」,就如高比一樣,梁瑋不讓傷勢、質疑左右去留,自己籃球自己決定。

為自己在籃球場上找到價值,這是梁瑋在兩次受傷的最大課題。(張倩儀攝)

翻越籃球路上的大帽山

不過縱然樂觀面對,「易傷」、「又傷」、「玻璃腳」的傷患標籤有如跟你一世,「倒不如標誌我為傷後如何走回球場的人吧」,梁瑋就是要「Come Back Stronger」。受傷後的煩惱、憤怒、雜念,如若肆意留在心裏,傷害的正是自己。「人一定有經歷,無可能一帆風順,像高比一樣樂觀面對,就算周身傷患也會在困難中尋找方法,你頹廢只會愈打愈差。」

高比曾形容從斷掉阿基里斯腱走出來有如跨越珠穆朗瑪峰,那梁瑋兩次ACL重建手術也可算是翻過大帽山吧。

「不能回到從前,那就成為一個勵志故事」,所謂的強大,就是面對弱點的勇氣、毅力及正面態度。籃球路的高山低谷,有人會在下坡選擇放棄,高比沒有,梁瑋也沒有。

以高比方式說再見(按圖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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