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隊主帥欲收回佣下台 揭露英格蘭球圈公開的秘密

撰文:運動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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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職業足球世界,教練工作充斥着「小圈子」概念。有條件成為英超領隊者,除了具備技戰術素養和領導能力,亦要有良好人際網絡,才會獲得球會委以重任。加上他們本身擁有生殺大權,因此更易繞過監管牟取私利。
高俊賢@運動公社
艾拿戴斯在上任後,向假扮亞洲商人的記者「教路」,包括如何避開足總限制與第三方經理人購買球員,更欲向記者收取40萬鎊顧問費,英格蘭足總決定與上任僅約兩個月的艾拿戴斯解約。(美聯社)

文:高俊賢@運動公社

英國《每日電訊報》派出臥底記者設下埋伏,以 40 萬鎊引誘英格蘭國家隊主帥艾拿戴斯(Sam Allardyce)為亞洲商人提供繞過足總,進行非法轉會操作的方法,最終觸發足總和對方解約收場。

不過,「大 Sam」下台僅僅是《每日電訊報》連串報導所泛起的一陣浪花。真正的巨浪,是該報披露有 8 位前任或現任的英超教頭涉及在轉會交易裏收受回佣。

領隊在球員買賣中收受回佣(英國國內稱之曰「bungs」),在英格蘭球壇是公開的秘密。公眾感興趣的,是這條利益鏈的運作過程,以至背後涉及的裙帶關係網。

英格蘭球圈習非成是 回佣風氣盛行

最初英式足球運動尚未形式職業化之時,一般球會為了挖角,便會不惜私下向球員甚或教練支付「非法款項」,首宗案例是 1884 年普雷斯頓(Preston North End F.C.)。後來這種風氣在英格蘭北部愈吹愈盛,甚至在職業化聯賽組成後,亦無法制止。及至 1990 年,史雲頓主席 Brian Hillier 因為違法操作多宗球員交易而被判囚:他在羅致球員時,把一部分轉會費直接付予球員本人,而賣方就直接以該筆款項列入他們對球員的解約費,作為掩飾。

史雲頓的案例,只是冰山一角,回佣問題早已遍及英格蘭球圈,甚至已習非成是。

回佣問題早已遍及英格蘭球圈,甚至已習非成是。(Getty Images)

球員的職業生涯,並不比其他工作更長,而且會因為傷患影響事業,因此更需要其他收入保障。領隊的薪水比起球員本身微薄得多,但他們在球會經營當中,有極大的話事權(包括買賣球員),更有誘因接受回佣。

以上的背景,形成職業足球界枱底交易橫行。更重要的是,回佣一般不列作正當收入,使某些人得以瞞稅、漏稅。英格蘭的球會一般不會公布轉會費,令買賣雙方毋須向稅務部門申報利益,故此相互之間多有勾結。

做領隊靠關係 操生殺大權牟私利

在職業足球世界,教練工作充斥着「小圈子」概念。有條件成為英超領隊者,除了具備技戰術素養和領導能力,亦要有良好人際網絡,才會獲得球會委以重任。加上他們本身擁有生殺大權,因此更易繞過監管牟取私利。而且,這些主帥無一例外來自英倫三島本地。

最顯著的例子,莫過於諾定咸森林名帥白賴仁哥洛夫(Brian Clough)、雲拿保斯(Terry Venables)和格拉咸(George Graham)。

前熱刺主席蘇加(Alan Sugar)曾經披露,1992 年會方從諾定咸森林羅致前鋒舒寧咸的時候,森林領隊白賴仁哥洛夫派出助手在油站收取了放在鞋盒內的 5 萬鎊回佣。

1992 年熱刺從諾定咸森林羅致前鋒舒寧咸的時候,森林領隊白賴仁哥洛夫(右)派出助手在油站收取了放在鞋盒內的 5 萬鎊回佣。(Getty Images)

另外,蘇加也質疑熱刺領隊雲拿保斯以 85 萬鎊的低價出售連尼加,懷疑在交易裏收受回佣,以便名古屋八鯨能降低價格購入連尼加。

前阿仙奴領隊格拉咸就因為在收購丹麥國腳贊臣(John Jensen)及挪威國腳利達臣(Pal Lydersen)時收受 42.5 萬鎊回佣,被會方解僱及禁止涉足足球事務 1 年。

有時候,領隊更會直接向球員索取回佣,決定指派哪些球員上陣。2014 年,水晶宮翼鋒賓捷安(Jason Puncheon)在個人 Twitter 指控球會領隊禾諾克(Neil Warnock),謂對方簽下球員,然後給他們提高薪酬之後,便向他們索取回佣,換取球員上陣機會。

父親提攜兒子 靠裙帶關係利益輸送

各種利益輸送背後,均可見不同名帥有其裙帶關係網,甚至主導球會的決策方針。

前曼聯名帥費格遜,和在《每日電訊報》調查裏中伏的艾拿戴斯,都曾經收受不法利益——兩人的兒子均開設經理人公司代理所屬球會的球員買賣,從中取利。

2004 年,曼聯兩大股東 John Magnier 及 J.P. McManus 在股東大會上,質疑費格遜以權謀私,指後者的兒子積遜擔任經理人公司 Elite Sports 總裁,並涉嫌在出售中堅史譚的交易裏收取回佣。而且,該公司在 2001 年到 2004 年間被懷疑吞下 1,300 萬英鎊,當中涉及李奧費迪南、華朗、侯活等球員的轉會交易,而這些收購都是以遠高於市價進行。因為 BBC 時事節目《廣角鏡》(Panorama)曾經深入探討該問題,於是費格遜自 2004 年起杯葛 BBC 訪問長達 7 年。

前曼聯名帥費格遜都曾經收受不法利益——他的兒子積遜(右)開設經理人公司代理所屬球會的球員買賣,從中取利。(Getty Images)

上述節目更曾經在 2006 年播放記者偷拍片段,顯示當年艾拿戴斯任教保頓時,夥同擔任經理人的兒子在收購中田英壽、賓希姆及艾哈比斯的交易裏收黑錢。

除了費格遜和艾拿戴斯,英格蘭也盛行以裙帶關係獲利的經理人,他們的父親都是球會主帥或高層。

戴倫甸恩(Darren Dein)是前阿仙奴副主席甸恩(David Dein)的兒子,在他操作下阿仙奴一手引進法比加斯、亨利、艾迪巴約和基歷治。紐卡素前主席 Freddy Shepherd 的兒子 Kenneth Shepherd,是經理人公司 Triple S 的擁有人。該公司的前身 Pro Active,曾經有卜比笠臣、杜格利殊和桑拿士等教頭擔任股東,而以上教頭無不曾經任教紐卡素,並且透過這家公司的網絡招攬球員。

近 20 年來,一直有人要求英足總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解決球圈裏回佣和各種利益輸送的問題。甚至有人倡議為領隊訂立新約束,規限他們在買賣球員時不能黑箱作業。

不過,英超充斥各種既得利益集團和勢力,他們甚至擁有領導足總和聯賽的權力,找自己人查自己人,根本無效。只有通過球圈外的力量,大加干預和監督,才可以撥開籠罩球壇的種種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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