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防疫至上?非我族類? 內地「排非」爭議醖釀至爆發

撰文:趙觀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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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近日海內外傳媒報道,廣州在疫情防控期間,有官方人員被指在酒店公寓強行帶走3名尼日利亞人,加以強制隔離及收繳護照,其間尼國總領事到場介入,雙方一度爭持。事後尼國向中方表達不滿,兩國外交官就此公開交涉。

有鑒於內地「排非」爭議愈演愈烈,非盟召見駐非盟使團團長劉豫錫,非洲各國亦就同類事件向中國集體提出關切,關切內容已不限於廣州,而是直言「污名化和歧視」營造錯誤印象,令人誤以為病毒由非洲人傳播。

麥當勞廣州分店:黑人不準內進

隨著海外疫情大爆發,內地為防範境外輸入病例,與全球各地一樣採取入境管制和隔離措施。據官方4月10日統計,廣州現有已登記「非洲國家人員」4553人,已悉數接受病毒檢測,當中111人的測試結果呈陽性,佔總數過超過2%,可見從防疫角度看,民間聚焦關注、官方加強檢疫並非是無的放矢。

廣州有非裔僑民社區。(朱嘉磊/多維新聞網)

可是廣州民間也有「自發行動」,自行升級防疫限制。據法新社報道,大批食肆和旅店表示不做黑人生意,網上亦流傳影片,指控業主以有傳染風險為由,驅逐非洲僑民,致使他們流落街頭。「麥當勞中國」則承認,其廣州分店曾張貼「黑人不準內進」吿示,不過現已停止相關行為,並就此道歉。

目前新病毒在全球感染近2百萬人,超過10萬人病死,由國內到國外,各地都有「懼外」或「排外」行為,湖北籍國民在內地飽受歧視香港有店鋪表明落單時只限粵語及英語,德國居民在邊境趕走法國人,其間各有其政治、歷史和文化脈絡,內地是次捲入「排非」爭議亦不例外。

「三非」非裔僑民被指威脅社會治安

首先,不乏國民抱持一種看法,以為外國人有時和本國官員一樣,都是不受法規約束的「特權份子」,而值此緊張時刻,「外籍人士鬧事」一經報道就難免加深此觀感。回顧過去兩個月,個別防疫衝突牽涉非籍人士,涉嫌的劣行包括拒絕集中隔離、不戴口罩、抗拒執法人員、襲擊醫護、侮辱國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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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卻不是「不分種族地討厭特權份子」那麼簡單,坊間多年來推敲廣州的黑人人口數以十萬計,更指控當中不少人違法居留。全國政協委員潘慶林則於2017年提案,點明「三非」(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工作)非洲裔外國人動搖社會治安,建議黨政機關「全力以赴解決廣東省非洲黑人群居的問題」。

非洲僑民區是否犯罪率更高呢?種族分野是否衡量社會治安威脅的有效標準呢?官方鮮有公布僑民數目,更談不上有公私機構就僑民問題,作詳盡社會科學調查。毋庸諱言,內地新聞留言欄不時充斥種族歧視字眼,而「非我族類」基調結合民族大義語言,提煉出內地語境獨有的一套「合理化」講法。

「我怕歷史上五胡亂華重演」

2月底,司法部發布「徵求意見稿」,被指計劃放寬外國人居留資格,引發強烈輿論反彈。一如上述「排非」爭議,箇中原因千絲萬縷,但根據廣為轉載的一段文字,反對一方立論不無帶有「種族威脅論」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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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什麼?我怕中國的女孩子太陽一落就不再敢出門,我害怕若干年後黑皮膚黃頭髮的人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跟我說他是中國人,我怕發生災難時民族凝聚力消失不見,我怕以後老師站在講台講吾輩先烈英勇抵抗外敵的時候底下的黑人白人小孩嘻嘻哈哈不以為然,我怕我的祖國變成別人的寄居國,我怕我再也不能憑藉著黃色皮膚和黑色眼眸判斷對麪人是我的同胞,我怕歷史上五胡亂華重演。

🔑🔑🔑內地「排非」爭議愈演愈烈,有商業機構涉事道歉,網民則各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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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指出的是,在主旋律默許或助威之下,揮舞民族以至種族大旗者可能獲准發出較大聲浪,但14億國民豈會只得一種意見呢?以下微博帖子不是針對外國人永居條例修訂,而是整體批評種族歧視現象:

之前在知乎上就見過不少「黑人更低級」的言論,還煞有介事地引用「科學」來支持這種論點。而可悲的是這種言論在網上佔據了大多數版面,中立或反對種族歧視的人幾乎沒有聲音。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種族歧視就是不對,沒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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