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虐兒|兒時被虐為母後一嬲就打 悔疚求助改觀念:一錯難補救

撰文:陶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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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在傷痕會隨年月痊癒,修補內心裂縫卻不易,年近70的瑞芳,說起兒時被體罰經歷仍不禁哽咽。在五兄弟姊妹中,她排行第二,「藤條炆豬肉」及被皮帶打是家常便飯,更試過連續被推向牆撞了十下八下,感到害怕卻無從求助。
長大後成為人母,她也曾因潛移默化用了類同方式教女,幸而輾轉間遇到社工,接受輔導,終改變管教方式。曾經被虐,也曾施虐,瑞芳希望時代進步,保護兒童配套應同樣進步:「被打嘅係細,佢哋唔識保護自己,亦講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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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連接發生嚴重虐兒案,大眾對體罰關注更高,根據警方數字,今年首三季共接獲871宗虐待兒童刑事案件,當中近一半涉及身體虐待。

稍為做錯即被皮帶打 更曾被撼埋牆洩憤:連續撞十下八下

「諗返起以前,其實我都唔係曳的小朋友。」69歲的瑞芳指小時候只要稍為做錯,不時被皮帶、藤條打,被打時要乖乖企好、不可發出哭罵聲,不然打得更狠。

她說,父母氣憤時隨手抓到任何物品,便會扔過來,印象最深刻試過被推向牆洩憤:「連續撞了十下八下。」她記起,有日哥哥忍無可忍,決定離家出走,母親隨手拿起一將實木櫈,幸而沒完全擊中:「果時唔敢出聲,如果佢打得呀哥,佢一定打埋你。」感到害怕,卻無從求助。

瑞芳兒時經常被父母體罰,長大後成為人母,潛移默化用了同樣方式教女。

為人母後仿父母管教模式 嚴厲挑剔 拿起衣架就打

當瑞芳長大婚後成為人母,竟不知不覺間模仿了父母管教模式。嚴厲、挑剔、吹毛求疵,她說自己對大女最嚴厲:「係果種佢拎到99分,我還罵她為何沒拿100分。」普通小事亦可惹瑞芳生氣,拿起衣架、藤條便打,亦會用枕頭摀住女兒,怕哭聲被鄰居聽到:「真係會上癮,你會覺得即時work咗,即時聽話。」

我係果種佢拎99分,還罵她點解沒拿100分?拎起衣架藤條就打,驚鄰居聽到哭聲會用枕頭摀住,你會覺得即時work咗,(女兒)即時聽話。後期大女一返屋企已經好驚,驚一入嚟我會點樣打佢。
瑞芳

事後內疚但難自控 接受輔導改育兒觀 更當義工助人

瑞芳坦言,事後每次都會感到內疚後悔,但一忟憎時又難自控,形容後期「大女一返屋企已經好驚,驚一入嚟我會點樣打佢。」直至後期再生兩兒,擔心情況持續,會將子逼至自殘,終意識到管教出現困難,向區內社福機構求助,接受課程,慢慢改變育兒觀念,更成為義工助人。

回望童年心裡永遠有條刺 性格變內向

回望童年,瑞芳形容「其實補救唔到」,即使媽媽現已離世,「諗返起都係好唔開心,心入面永遠有條刺喺到」,亦令性格變得更內向、沒有自信,她說起感觸,一度哽咽落淚。

回望童年,即使媽媽現已離世,諗返起都係好唔開心,其實係補救唔到。
瑞芳

贊同強制舉報虐兒 瑞芳:佢哋唔識保護自己

政府正擬訂立法建議,建立強制舉報虐兒個案的機制,並加強有關專業工作者識別虐兒的培訓,目標是盡快將法例提交予新一屆立法會審議。她認為,強制舉報有其必要性,「被打嘅都係細,佢哋唔識保護自己,亦講不出來,只靠身邊的人、社會人士發現」,但直言人手問題不容忽視,期望增加到校社工等相關配套,以紓緩教師壓力。

保護兒童配套應同樣進步,被打嘅係細,佢哋唔識保護自己,亦講不出來,只靠身邊人或者社會人士發現。
瑞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