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陷「三角苦戀」　徘徊在北約與普京之間

剛過去的周末，很多外交官都到了德國慕尼黑，出席一年一度的峰會。不少人出發之時，都帶著一個心中疑竇：美國新政府是否支持北約？會否真的與俄羅斯交朋友？
結果峰會結束之時，他們仍然滿腹疑狐。
原因無他，因為面對這個「三角苦戀」，美國總統特朗普仍然舉棋不定。

美國、歐洲、俄羅斯，可能是最難拆解的三角關係。早在一個世紀前，歐洲人互相廝殺的時候，美國已經致力置身事外。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人為了牽制俄羅斯的前身蘇聯，又和歐洲國家成立了軍事同盟北約（NATO），名副其實「出錢又出力」。

與歐洲靠多近，與俄羅斯站多遠，可以說是美國每任總統都要回答的問題。特朗普也不例外。

特朗普主張與俄羅斯改善關係

事實上他有答案，甚至一早已經表明立場。去年還在競選拉票的時候，特朗普已經多番讚賞俄羅斯總統普京，又認為美國花太多錢在北約，或者廣東人會說這是「你出豉油我出雞」。簡單來說，他喜歡與北約離遠一些，與俄羅斯靠近多點，一反美國多年立場。

與「敵人」普京做朋友，有什麼好處？有人說，因為特朗普與普京有利益瓜葛，也受了對方恩惠，才能打敗希拉里。但在有具體調查之前，這些都只能說是陰謀論，孰真孰假都難以稽考。當然，也有人以國際關係來解釋，奧巴馬與普京關係不睦，卻讓對方拿下了克里米亞，又在敘利亞擴展勢力，既然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倒不如向現實低頭，與對方交個朋友。

特朗普當選之初，與俄羅斯的關係的確苗頭向好。在新聞報道數量上，俄羅斯傳媒關注特朗普，更甚於他們的總統普京。

與此同時，過去幾個月以來，特朗普與普京「枱底」合作的說法亦甚囂塵上。例如他的國安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未上任時，原來已經與俄羅斯大使通電話，他最終要引咎辭職。更加鬼影幢幢的是，《紐約時報》周日（19日）又披露，特朗普的律師科恩（Michael D. Cohen）原來曾經密會一名烏克蘭國會議員，商討一個三方交易計劃，換取特朗普政府撤銷對俄羅斯的制裁。

克里米亞成外交關鍵

但傳聞歸傳聞，普京在2014年將克里米亞併入俄羅斯，始終是歐美與俄羅斯近年最大的「牙齒印」。在這問題上，特朗普也沒有偏離常態－－最少在公開表態上如是。例如在Twitter上，他指控俄羅斯奪走了克里米亞，其發言人斯派塞（Sean Spicer）亦強調總統對俄羅斯的立場強硬，認為對方要歸還土地。

面對特朗普的反咬，普京似乎沒有很意外。他的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說：「過去幾個月我們一直都說，我們從來沒有過份樂觀，沒有想得太天真。所以我們亦沒有失望。」

似友又是敵，到底美國與俄羅斯怎麼了，與北約又是否真的要鬧翻，不少國家都想弄個清楚明白。所以今屆的慕尼黑安全會議，更是備受關注。

這個安全會議，設立之時正值冷戰，各國希望避免軍事衝突，所以聚首面議。舉辦至今，每年一度，各國外長、防長都是常見的座上客，不少人甚至會演說。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今年亦有出席。他說：「烏克蘭方面，我們一定仍要俄羅斯負責任，要求他尊重明斯克協議，首先在烏克蘭東部降溫。」但他又補充一點，就是特朗普希望與俄羅斯建立關係。「美國仍然會要俄羅斯負責任，儘管我們在尋找新共識。這一點，總統特朗普相信會找得到。」

彭斯強調北約軍費開支大

席下外交官甚多，不少人同樣關心的是，到底特朗普會否真的因為軍費考慮，不想再支持北約。彭斯說：「我代表總統特朗普向大家保證，美國非常支持北約，對此跨大西洋聯盟的承擔不會動搖。」不過同一招數，他說了另一個反面來平衡：「說好了要分擔防衛擔子，但太多人仍做不到，已經太久，削弱我們聯盟的根基。」

聽彭斯一席話，對於特朗普政府的外交立場是怎樣，不少人都仍然沒有頭緒。「沒有得到保證」，施瓦策爾（Daniela Schwarzer）是德國的外交關係協會主席，關心美國與北約的關係，「大家都覺得特朗普變化難測。我們都想聽到想聽的話。但人人都知道，特朗普的所有官員可能明天就下台，或者在Twitter上捱批。」

在地緣政治上，北約的問題其實亦直接關乎俄羅斯。成立於1949年，正值冷戰之開端，論其宗旨，第一任秘書長伊斯梅（Lord Ismay）或許最一針見血：「拒俄羅斯人在外，留美國人在內，令德國人不再起來。」

時至今天，冷戰結束已26載，但北約在其成員國心目中仍然是防範俄羅斯的最重要組織。最繪影繪聲的，可說是北約司令謝里夫（Richard Shirreff）。他在去年推出《與俄羅斯開戰》一書，預測俄羅斯會在2017年入侵烏克蘭，再在三日之內取下波羅的海，北約與之難免陷入核戰。他說：「這非虛構，而是基於事實的預測，非常貼近我所知的。我在軍中位高權重，掌握最準確的資訊。」

不過，謝里夫或許算漏了一點，就是美國總統會是特朗普，而且對方不願投放軍費在北約。所以英國傳媒人科特雷爾（Robert Cottrell）說，既然特朗普有這個考慮，即使俄羅斯有所舉動，他都不會不惜一切與對方全面對決。

現時北約已經有24個成員國贊成黑山加入，不過美國政府仍未表態。馬爾科維奇接受《時代》雜誌訪問時也有「賣口乖」，表示認同特朗普那分擔軍費的言論，說已經打算好投放預算在國防之上。

國安顧問弗林在下台之前，曾經向特朗普建議將黑山加入北約之中，不過特朗普打算如何？更宏觀來說，與北約和俄羅斯的三角關係又是怎樣？恐怕他其實也未有答案。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