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律政司反對黎聘英御狀Tim Owen 申終院上訴許可失敗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被指違返《港區國安法》，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的案件，已排期於本周四（12月1日）開審，高院早前批准黎從英國聘請御用大律師Timothy Wynn Owen（又稱：Tim Owen）代表他抗辯，惟律政司初時以英御狀不熟悉國安法背景，反對他來港，但先後遭高院原訟庭及上訴庭裁敗訴，律政司上周直接向終審法院提出終極上訴，並指案件涉國家機密，不宜用海外律師。辯方卻認為這屬新觀點，有違慣用的法律原則。終院今午（28日）下裁決，拒絕律政司上訴至終審法院，並下令律政司需支付Tim Owen的訟費。
舊有案例規定不能在終審改變論點
終院首席法官張舉能、常任法官李義及霍兆剛在書面判辭指，根據舊有案例定下的原則，若上訴方在終極上訴時，提出不曾在原訟庭及上訴庭探討的新論點，不應批出上訴許可。在本案中，律政司在申請終極上訴許可時，才改變其論點，提出未經闡明及未有證據支持的爭議，儘管該新論點明顯有其重要性，但仍決定不批出上訴許可，因此裁定律政司未能確立給予上訴許可的基礎，故駁回其申請。
黎智英聘請英國御用大律師Tim Owen的經過。(詳看下圖)
黎被控3項涉及違反國安法罪名
黎智英（74歲）與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各1項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罪及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黎另單獨被控2項串謀陳梓華、Mark Simon、李宇軒等人勾結外國勢力的罪行。
律政司指海外律師不熟悉國安法背景
黎智英早前向高院申請聘用Tim Owen時，律政司已提出反對，並指海外律師未必了解香港社政及憲法背景，又缺乏相關經驗，惟高院首度法官潘兆初及上訴庭均指出，黎的案件將涉及新聞自由及人權等複雜法律爭議，認為Tim Owen的經驗能有助法庭，故容許他代表黎抗辯，並裁定律政司敗訴。
申終院上訴許可首提涉國家機密
律政司被裁定敗訴後，向上訴庭申請到終院的上訴許可，並首次提到國安法涉及國家機密，參與案件的海外律師一旦離港，便難以規管，而且容許海外法律代表來港抗辯，有違國安法防止外部勢力干預香港事務之立法原意。上訴庭卻認為黎的案件不見涉及任何國家機密，亦無基礎指控Tim Owen會違反保密要求，故拒絕批出上訴許可。
認為國安法需在本地法律框架下並行
律政司最後直接向終院提出申請，並於上周五向終院法官陳詞，指國安法有其獨特性，與海外律師擁有的專業無法比較，看不到Tim Owen能提供顯著貢獻。他們又認為國安法需在本地法律框架下並行，法律代表必須充分理解兩部法律，否則其陳詞可能「適得其反」。
辯方認為不應捨棄沿用已久的法律原則
但代表黎的律師卻反駁稱，根據Flywin案例曾定下的原則，律政司不應在現在的上訴階段才提出新論點，法庭也不應因為涉及國安法，便捨棄沿用已久的法律原則，加上國安法條文保障國際公約賦予的自由，Tim Owen在這些方面均有豐富經驗，相信可為法庭帶來協助。
三名終院法官拒絕律政司的申請。(詳看下圖)
律政司欠基礎指海外律師會違反保密要求
法官在判辭指，律政司申請終院上訴許可時，才首次提出容許海外律師來港抗辯，有違國安法旨在防止外國勢力干預香港事務的目的，又援引條文指任何法律代表若在國安法案件取得國家機密，都有責任保密，但海外律師一旦離港，便難以執行此責任。上訴庭早前已經裁定，沒有跡象顯示本案涉及國家機密或敏感資料，而且英國大狀亦需遵守當地的操守指引，律政司缺乏基礎指向Tim Owen會違反保密要求。
突提一刀切禁海外律師不符案例要求
三位法官指，根據Flywin案定下的原則，如果上訴方申請終院上訴時，提出某項不曾在下級法院提及的新論點，終院只會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受理。在本案中，律政司嘗試提出截然不同的新論點，例如：為何法院應該「一刀切」禁止所有海外律師參與國安法案件等，即使這些論點有其重要性，律政司卻從未在高院首席法官潘兆初或上訴庭席前提及，明顯未能符合Flywin案沿用已久的原則。
案件若真的涉及國家機密應在下級法院提出
他們續指，律政司稱海外律師無法執行國安法案件的保密責任，惟假如一宗案件真的涉及國家機密和其他保密資料，則顯然是法庭考慮批出許可的重要因素，律政司理應早在下級法院提出。
對於前律政司及控方的資深大律師袁國強，上周五聆訊時稱早在下級法院提出該些論點，三位法官形容其說法站不住腳，反指袁亦承認上訴庭並無充分分析這些論點。基於上述原則，終院裁定律政司未能就其提出的新論點提供合理理據，因此毋須再考慮律政司的論點有否可爭辯之處。
重申法庭會堅決維護國家安全
三位法官最後補充，香港法院堅決維護國家安全，以及有效防範、制止和懲治任何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任何關乎國家安全的議題，法庭定必會履行此責任，作出恰當裁決。因此，法院在考慮海外律師參與國安法案件的申請，國家安全必然會是重要考量。然而，在本案中，律政司在申請終院上訴時，始提出缺乏具體說明和證據支持的新論點，並稱之與國家安全有關，但之前不曾在下級法院提及或探討，故裁定律政司未能確立批出上訴許可的恰當基礎。
案件編號：FAMV 591/2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