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危機│全美電力短缺響警號 又迎「停電之夏」?

撰文:毛詠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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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能源短缺在俄烏衝突未止的情況下急遽升溫,歐洲趕於冬季來臨前「撲天然氣」,美國縱使面臨的能源供應問題不如歐洲迫切,但國內電力問題恐怕在今夏率先侵襲美國,熱浪來襲、電力需求高峰或致廣泛地區停電。再者,在通脹率居高不下的今天,高昂的電費單已成為美國民眾最關心的一項議題。

由西岸加州、中南部的德州乃至印第安納州等人口大州,當地的電網營運商都已提早警告電力產量將供不應求。由於美國各地不少傳統發電站正在退役,再生能源及電池儲能的發展步伐卻追不上電站退役速度,電網在適應這種新舊能源交替之上,顯得極具壓力。

風能及太陽能農場其實並不或缺,然而這些低成本能源需要靠儲能設備去支持,但大量儲能裝置仍在研發或強化階段,但同樣地,這方面的開發進度亦填補不了舊電站廢棄的所造成的「電力缺口」。

加州已踏入山火季節,5月11日,拉古納尼格爾一名消防員正在努力撲滅在野火中燃燒的建築物。(AP)

能源轉型下的巨大缺口

《華爾街日報》報道,在目前供應鏈緊張及通脹壓力的大環境下,要加快興建可再生能源基建及儲能設備變得尤其困難。該報早前審視聯邦數據,顯示在過去20年間,美國發生大規模停電的頻率越來越高,由2000年的不到兩宗,至2020年數字超過了180宗。

電網系統老舊是其一個迫切原因,大部分長距離輸送高壓電力的輸電系統是在二戰後不久建造的,有的甚至在更早建成;至於為家庭及企業供電的配電系統,也已有數十年歷史。美國土木工程師協會去年一份報告發現,該國70% 輸配電線已入預期50年壽命的後半段,各地的公用事業公司都在加大線路維護及升級方面的支出,然而報告預期,到了2029年美國在強化電網及發展可再生能源方面,將面臨約2,000億美元的資金缺口。

再者,過去20年,美國各地的電網因老化及極端天氣問題變得尤其脆弱,因氣候導致的大停電次數明顯增加,2020年更突破100宗。與歐洲的電力系統不同,美國的配電和輸電線路通常是架空,而不是埋於地下,因此更容易受到強風和其他天氣因素影響。而且家居暖氣及煮食漸漸由燃氣轉向供電,加上電動車普及,對於電力的整體需求有增無減,使電網更加吃力。而且各地對於儲能設備的投入仍然不足,儘管大舉興建太陽能及風能農場,依然無補於事。

加州當局指出,涉及3,800兆瓦的可再生能源新設備將會延誤至2025年,這會造成電力供應受壓。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近日表示,會考慮暫時保留代阿布洛峽谷(Diablo Canyon)核電站,以應付供電不足,該核電站為加州現餘唯一,原定於2025年停運。現時,加州由極端天氣引致的熱浪導致冷氣需要增加,山火造成對電力設施的破壞,以及天然氣成本增加也讓。

圖為2021年2月16日,美國德州有超級市場停電,顧客用手機照明。(美聯社)

德州大停電暴露電網脆弱

另一個面臨電力危機的就是德州,去年德州二月便因極地寒流導致一場世紀大停電,波及450萬戶民居。陳舊的電網遭寒流凍損癱瘓,天然氣火力電發系統亦因結冰而崩潰,民眾要劈柴生火取暖。事件導致全州有57人喪命,損失高達1,950億美元。這揭露了這個能源大州電力巿場之脆弱性,如發電廠並未為零下溫度做準備,或是因缺乏燃料而無法運行。

踏入今年三月,當地天氣轉熱,高峰電力需求量已貼近2019年夏季錄得的最高記錄,恐令德州電網負荷吃緊。在剛過去的母親節周末,州內包括首府奧斯汀(Austin)亦已出現局部停電。

短期及長期因素導致高電費

隨着美國迎來40年來最高通脹,此問題亦同樣反映在人們的電費單上,而夏季更勢進一步推高電費。加幅視乎地區而定,但部分消費者的電費加幅恐怕高達45%。其中,天然氣價格將會是主因之一,差不多一半的電力公司的渦輪機都是靠天然氣推動。俄烏衝突導致國際天然氣格價急漲,增加的相關開支免不了轉移到美國消費者身上。

美國大多輸電及配電電路都是架空設計,受易受氣候影響。(Getty)

隨着歐洲國家爭相減少使用俄羅斯天然氣,改向美國採購天然氣,美國本土供應亦因而受壓。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今年2月美國家庭的平均年費比去年同期增長了4%,其中佛羅里達州、夏威夷、伊利諾伊及紐約州的增幅最大,達15% 。而且,撇除戰爭所造成的「短期因素」,美國消費者的電費單恐怕不會在短期內有下調空間,因去年德州的前車之鑑,各大電力公司都急需升級電力系統及線路,眼前的這些巨額開支都不可避免。

以去年曾受龍捲風吹襲的新澤西州為例,為該州230戶提供電力的公共事務企業(Public Service Enterprise Group)便計劃於未來五年,投資多達160億美元改善輸電及配電系統,對抗極端氣候狀況。以全國來說,電網升級所需的投資缺口將會由2029年的2080億美元,進一步增加至2039年3380億美元,美國家庭需要捱貴電費,恐怕也是頗長線的問題。